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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故乡

2015-06-22 00:00




白昼丨


正午的长街,树荫已成气候。夏风推搡树枝,影与光斑交错重叠。


在怀旧的人眼中,故乡始终是一座幻城,风和太阳从少年时代而来,新添的街巷不过是时间留下的皱纹。


小娃蹬着自行车在皱纹里穿行,羊角辫上的花头绳簇新。午饭后平房和院落都已熟睡,黄土与细砂被车轮碾压出寂寞的叫喊声。 杨树沙沙,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白杨悲风,萧萧愁人",只觉得街上真静,只有树叶听见了她的无所依凭。


一定睛,四周变作了行者匆匆,道边停满汽车,鲜有看不见人的午后。皱纹里除了记忆,还落下了灰尘。


夜晚丨


晚来开窗,空气清凉,鼻尖萦绕的,正是故乡夏夜独有的味道。这味道直启心扉、抵达陈年过往,无数个相似的此刻与彼时在瞬间穿越。

这片如梦的平房兼院落,坐北朝南,东西排列。当灯火点亮夏夜,邻里间笑语喧阗。小娃们三五一伙,欢快地追逐在户门之外。月光微风,老杨树怀抱依旧,留存着白日善意的温度,直待孩子们被呼唤回家,才哼着歌曲入睡...

我关上窗,回忆与夏夜的风微凉。





昨天丨

天气真好,就是有些发烧,懒得动弹。

只好去尚大夫那里坐坐,他胖了些,脸蛋圆圆的,有一点点滑稽,不过倒是显得亲近。他马上就要搬家了,把诊所搬到离我很远的地方,如果我想吃药或是想和他聊聊,就得坐66路公交车摇晃颠簸一番,想想都愁。与他相往好似一段旅程,这位乘客下车了,我也只能相送。说是去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下辈子的事。我站在秤药的柜台前和他说起这些时,他用一贯的平静点头称是。

他还和我聊起了新诊所的的装修以及开一个中药超市的想法,他征求我的意见,问我药茶是散装好还是包装好,我认为包装好,省心。

断断续续聊了一阵,说起了今年的夏天,风从未停过,呼和浩特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聊完天气,我和尚大夫的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只说哪天和朋友一起去他那里看看,然后我就回了。以后,回家的这段路、我春夏秋冬取药的这段路,就没了一部分意义。茫然……





今日丨

擦干头发,打开窗。夏天的风如同飞鸟的翅膀扑扇着我的脸,深深呼吸。

对楼有人吹口哨, 还有碗筷清脆地响,油倒进锅里刺啦一声,穿过空气格外动听。

雨后的天边云彩瑰丽,红云和乌云相间排列,我赶紧用手机去拍,像素太低,只拍到一片光。我就认真地发呆,直到看见云彩变淡。

想起来去年夏天一个午后,我穿的很少在练瑜伽,对楼忽然有人叫了一嗓子:我也很寂寞!我躲开窗子,继续练习,心里琢磨:如果没醉,这家伙该是个文艺青年……


亚先生很久没有寄诗过来,信息铃声,我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果然:


夏有佳时夜夜雨,

半城雷电路人稀。

飞花湫水溅高树,

檐下客别湿酒旗。


我想了一个小时,没有诗回敬。到底懒了,只好等到明天再回。


呼和浩特,别名青城,夏天多风,真好。


文丨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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