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分享图

画坛巨匠——张大千19转

画坛巨匠——张大千19

表达了他对张大千画艺的赞赏。二人结成了知交。
于非闇认为,“大千人物,尤以仕女最为画道人赞赏,谓能大胆别创新意”,“他画的美人儿,少女是少女,少妇是少妇,而且少女美与少妇美,都有显然的区别。”当时北平画坛有许多画仕女的画家,虽然技法痫熟,但人物造型多千篇一律,脸型也多千人一面,比较起来,张大千却有高明之处。
与人物画相比,张大千的山水更胜一筹,大千所画关洛山水,“或作浅绛,或墨笔,写危岩峭壁,使观者如步山头,身临其境,非大千笔力,恐无能为太华写照。”〔13〕因此,“惟大千之画,要以山水第一。”当时在北平画坛上,溥心畬的山水画享有较高的声望,是一位诗书画三绝的文人画家。溥是北方人,画风亦属北宗,而兼写南宗;张大千来自南方,画风属南宗,又兼画北宗。于非闇比较二人的人品、画品,得出结论:“张八爷是写状野逸的,溥二爷是图绘华贵的。论人手,二爷高于八爷;论风流,八爷不必不如二爷。南张北溥,在輓近的画坛上,似乎比南陈北崔、南汤北戴还要高一点。”〔14〕“南张北溥”一经于非闇提出,在大江南北不胫而走,大千画名渐高。
但大千自己却不这样看,他非常谦虚地说:“北方首推溥心畬,南方首推吴湖帆,这两位年事和艺术都比我高,我怎能与他们相比呢?”〔15〕在徐悲鸿盛赞“张大千,五百年来第一人矣!”的时候,张大千没有卖弄自己超人的艺术天赋,也没有陶醉于世人的吹捧,而是兢兢业业,学得认真,律己甚严。他胸怀宽大,头脑清醒,自言:“我山水画不过溥心畬、吴湖帆、郑午昌、黄君璧;花卉翎毛我画不过于非闇、江慎生、谢稚柳;人物仕女,我画不过徐燕孙,还有李可染绘达摩渡江图,就比我画得好;兰竹荷花我画不过王个簃、赵云壑、郑曼青和唐云;至于画马,则首推徐悲鸿,还有赵望云;而且在上还有老一辈的任伯年、吴昌硕、陈师曾、齐白石,他们都远比我高,我怎当得起“五百年来第一人’之称。”〔16〕正是这种虚怀若谷的精神,使得张大千的画艺能不断提高。
1936年,上海中华书局出版《张大千画集》,徐悲鸿为之作序道:
夫独来独往,啸傲千古之士,虽造化不足为之囿。惟古人有先得我心者,辄颠倒神往,忍俊不禁。故太白天人而醉心谢脁,吞纳画霸,独倾罗郎。此其声气所通,神灵感召,有不知其所以然者。大千以天纵之资,遍览中土名山大川。其风雨晦冥,或晴开佚荡,其中樵夫隐士,长松古桧,竹篱茅舍,或崇楼杰阁,皆与大千以微解,入大千之胸。大千往还多美人名士,居前广蓄瑶草琪花,珍禽异兽。盖以三代、两汉、魏、晋、隋、唐、两宋、元、明之奇,大千沉淫其中,放浪形骸,纵情挥霍,不尽世俗所谓金钱而已,虽其天才与其健康亦挥霍之。生于二百年后,而友八大、石涛、金农、华喦、心与之契,不止发冬心之发,而髯新罗之髯。其登罗浮,早流苦瓜之汗;入莲塘,忍剜朱耷之心。其言谈嬉笑,手挥目送者,皆熔铸古今,荒唐与现实,仙佛与妖魔,尽晶莹洗炼,光芒而无泥滓。徒知大千善画古人者,皆浅之乎测大千者。壬申癸酉之际,吾应西欧诸邦之请,展览中国艺术,大千代表中国山水作家,其清丽雅逸之笔,实令欧人神往,故其金荷藏于巴黎,江南景色藏于莫斯科国立博物院,为现代绘画生色。大千蜀人也,能治蜀味,兴酣高谈,往往入厨作羹饷客,夜以继日,令失所忧,能忘此世为二十世纪。呜呼!大千之画美矣!
1934年的一天,南京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艺术系主任徐悲鸿来到张大千家,请他担任中大艺术系的国画教授。大千认为自己只会画画,讲不了课,“画画是没法教的,只能意会,难以言传,如何讲课?”但罗家伦、徐悲鸿执意邀请。盛情难却,张大千只好应允,并提出几点要求:“要我站在讲台上说话我是不来的,我要坐着谈;还有,知之为知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先要向同学们声明,问的问题我可能回答不出来,有言在先,就莫见怪。再一件事,我要求给我一间房间,摆上画桌,再加张可以躺卧的睡椅,我的毛病是画倦了就想睡。上我的课不拘形式,同学们到我的画室来,我边画边谈。”〔17〕罗家伦和徐悲鸿一口答应了张大千的要求。于是,张大千就成了中央大学艺术系的教授。
张大千每周乘火车从苏州到南京为学生上两节课,主要讲授山水画的画法。在课堂上,张大千谈笑风生,边画边讲,透视、立意、创境、用笔、用墨……滔滔不绝,深入浅出,大受学生欢迎。他讲到透视时说:
中国画常常被不了解画的人批评说,没有透视。其实中国画何尝没有透视?它的透视是从四方上下各方面着取的,现在抽象画不过得其一斑。如古人所说的下面几句话,就是十足的透视抽象的理论。他说“远山无皴”。远山为何无皴呢?
因为人的目力不能达到,就等于摄影过远,空气间有一种雾层,自然看不见山上的脉络,当然用不着皴了。
“远水无波”。江河远远望去,哪里还看得见波纹呢?“远人无目”也是一样的,距离远了,五官当然辨不清楚了,这是自然的道理。所谓透视,就是自然,不是死板板的。从前没有发明摄影,但是中国画里早已发明这些极合摄影的原理。
何以见得呢?譬如画远的景物,色调一定是浅的,同时也是轻轻淡淡模模糊糊的,这就是用来表现远的;如果画近景,楼台殿阁,就一定画得清清楚楚,色调深浓,一看就如到了跟前一样。石涛还有一种独特的技能,他有时反过来将近景画得模糊而虚,将远景画得清楚而实。这等于摄影机的焦点,对在远处,更象我们眼睛注视远方,近处就显得不清楚了。这是“最高”现代科学的物理透视,他能用在画上,而又能表现出来,真是了不起的。所以中国画的抽象,既合物理,而又要包含着美的困素。讲到以美为基点,表现的时候就该利用不同的角度。
画家可以从每种角度,或从流动地位的眼光下,产生灵感,几方面的角度下,集成美的构图。这种理论,现代的人或已能够明白,但古人中就有不懂得这个道理的。宋人沈存中就批评李成所画的楼阁都是掀屋角。怎么叫掀屋角呢?他说从上向下的角度看起来,看屋顶就不会看到屋檐,李成的画,既具屋脊又见斗拱,颇不合理。粗粗看来,这个道理好象是对的,仔细一想就知道不对了,因为画既以美为主点,李成用鸟瞰的方法,俯看到屋脊,并且以飞动的角度仰而看到屋檐斗拱,就一刹那间的印象,将脑中所留屋脊与屋檐的美感并合为一,于是就画出来了,况且中国建筑,屋脊的美和斗拱的美都是绝艺,非兼用俯仰的透视不能传其全貌。〔18〕只有把握好透视关系,才能创造出美的画境。
张大千主张初学画的人,应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学画要从临摹古画入手,要认真学习传统,同时还要到自然中去,“师造化”。最后达到“俯拾万物”、“从心所欲”的化境。用张大千的话说就是“画家自身便认为是上帝,有创造万物的特权本领。”具体地说,“画中要它下雨就可以下雨,要出太阳就可以出太阳;造化在我手里,不为万物所驱使;这里缺少一个山峰,便加上一个山峰,那里该删去一堆乱石,就删去一堆乱石;心中有个神仙境界,就可以画出个神仙境界。这就是科学家所谓的改造自然,也就是古人所说的‘笔补造化天无功’。
总之,画家可以在画中创造另外一个天地,要如何去画,就如何去画,有时要表现现实,有时也不能太顾现实,这种取舍,全凭自己思想。……画一种东西,不应当求太象,也不应当故意求不象。求它象,当然不如摄影,如求它不象,那又何必画它呢。所以一定要在象和不象之间,得到超物的天趣,方算艺术。正是古人所谓遗貌取神,又等于说我笔底下所创造的新天地,叫识者一看,自然会辨认得出来;我看到真美的就画下来,不美的就抛弃了它。谈到真美,当然不单指物的形态,是要悟到物的神韵。这可引证王摩诘的两句话:“画中有诗,诗中有画’。‘画是无声的诗,诗是无声的画’,怎样能达到这个境界呢?就是说要意在笔先,心灵一触,就能跟着笔墨表露在纸上。所以说‘形成于未画之先’,‘神留于既画之后’。近代有极多物事,为古代所没有,并非都不能入画,只要用你的灵感与思想,不变更原理而得其神态,画的含有古意而又不落俗套,这就算艺术了。〔19〕
更让学生们喜欢的是张大千替学生改画的教学方法。学生们画好山水习作,张大千边看边改边讲,“蘸笔挥毫,这里皴几笔,那里染一片,或以淡墨分层次,或以浓墨分主象,这一皴、一染、一分、一醒,就往往使一幅平铺直叙,缺少生气的画,变得脉络贯通,神气焕发,活了。此时学生如梦中醒来,顿开茅塞。经过几次小手术,逐渐体会到如何炼形提神,对六法论的‘气韵生动’有了比较具体的感受。”〔20〕
一年多的教授生活过去了,虽学校、学生评价颇高,但张大千自己却情感不自由。他是一个不愿受任何束缚的人,于是决定辞去教授之职。他怕校方和徐悲鸿不同意,为避免校方和徐悲鸿的挽留,张大千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给校方去信的同时,在南京一家报纸上发表了一份声明,称“大千才疏学浅,教授一职,实难胜任。为免误良家子弟,遗患青年,故辞去中大教授一职。”校方得知时,已是无可奈何。

 

作者:李岳洋

特别声明:本文为艺术头条自媒体平台“艺术号”作者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观点。艺术头条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

是否打开艺术头条阅读全文?

取消打开
打开APP 查看更多精彩
该内容收录进ArtBase内容版

    大家都在看

    打开艺术头条 查看更多热度榜

    更多推荐

    评论

    我要说两句

    相关商品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分享到朋友圈]

    已安装 艺术头条客户端

       点击右上角

    选择在浏览器中打开

    最快最全的艺术热点资讯

    实时海量的艺术信息

      让你全方位了解艺术市场动态

    未安装 艺术头条客户端

    去下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