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 Twombly让我想起两个我一直不能给出合适答案的问题: 到底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 在艺术世界里, 我们究竟该选择与时代对抗还是顺应。1950到1960是大众文化的时代, 是Andy warhol, Rauschenberg, Jasper johns的时代。从50年代末期起, Twombly一直被视作是用涂鸦艺术颠覆抽象艺术的人, 不似他的好友Rauschenberg一般, Twombly的画在当年由于没有大胆的图形或摄影图案的表现，也并不围绕着当时大家都在做的复制生产和波普艺术。一度被纽约艺评界视为“Born out of our time”的艺术家, 三十年后才被重新正声他在艺术史上的重要性和地位。

Twombly的创作由几个比较重要的时段划分开来: 早期生活和艺术启蒙(1920-52), 欧洲和北非时期(1052-53), 军队服役和在维吉尼亚教书时期(1953-56), 意大利时期(1057-58), 以及1959年后开始正式进入创作被广受欢迎的时期。从艺术史的角度来讲, 我觉得前期的经历和积淀对每个艺术家都是有决定性意义的。从出生在美国南方小镇, 一个没有浓厚艺术氛围甚至找不到一个好老师学艺术但仍被很好的保护好了创作天赋开始, Twombly的艺术创作就注定了是要与时代背道而驰的。

毫不掩饰的严谨性和性感的放纵意味形成了独特的结合, 文学性和诗歌性寓于画中, 这些特性既概括了Twombly的创作表达特征, 也体现了他如何与时代相向而行并转而拥抱在当时不讨喜的古典主义。个人觉得可以将Twombly的作品视作与同样喜欢制作看似”orderly chaos”的艺术家们的划分界限, 高雅的混乱和庸俗的混乱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体现优雅和实质上的朴素美, 像Twombly, 而后者只是在单纯的凹造型和堆叠丙烯制造看似复杂的层次感, 就不点名是哪些人了。

作为这几年一直蝉联拍卖成绩前十的艺术家之一, 重点点名下两场拍卖和两张创纪录的画, 2014年11月12日佳士得纽约PWC晚拍的Untitled, 估值在35,000,000-55,000,000美金, 落槌62m追加佣金最后成交价为69,605,000美金。当晚拍卖现场座无虚席, 同场拍品还有两幅Andy Warhol的大幅作品, 包括成交价为$81,925,000的Triple Elvis。“无题”从24m起价, 三秒之内飙升至30m, 从起价到升至42m期间场内买家和拍卖行员工的电话竞拍不停在抢。当晚主持拍卖的是我特别喜欢的拍卖官, 全球主席的Jussi Pylkkanen, 永远都是最佳控场, 永远都不会无聊。照Jussi的惯例, 这幅“无题”从48m开始拍卖官进行抬价, 经过一番精彩的争夺之后, 由纽约销售部门主管Isabella的电话买家以62m的高价完成易主。这幅“无题”在2002年苏富比纽约就拍出了$5,619,500的好价格, 而经过14年这次身价飙升, 2015年又回到了苏富比纽约再次拍出了$70,530,000的身价。

另一场让Twombly坐稳全球前十成绩的拍卖是2017年5月17日的佳士得纽约战后晚拍。当年这场战后拍卖中还有拍出了天价的达芬奇“救世主”, 同时也在当时20世纪拍卖周创造了总产值$448m的超级好成绩。17年的这幅“Leda and the Swan”受到的关注绝不亚于“Untilted”, Twombly创作了两幅同名作品, 都是他在60年代早期的大幅作品, 同时也是他处于转型期创作的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另一幅现在挂在纽约MoMA。“Leda and the Swan”此前从未公开拍卖过, 估值在35m到55m, 对此市场进行激烈的角逐也在理所当然之中。当场的拍卖依旧是Jussi主持的, 30m起价, 20秒内升至了39m, 此时场内买家开始竞价, 同时Jussi也开始进行抬价，最后在两分钟内以47m的落槌价由场内买家竞得。个人是对Twombly这一系列的作品超级心水的, 充满了历史感, 神秘又干净, 情色而不色情, 完美体现了Twombly对于他标志性的黑白层次感和随意性表达。

在上世纪中期的他无疑是与时代格格不入的, 即使众多好友的作品都一一受到大肆追捧。成为一个好艺术家要经历多少, 又有多辛苦, 只有真正站在行业内且仍旧怀有初心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要客观、要不趋炎附势、要能说和敢说真话, 做到这几点看似简单但实则很难原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还有专业和底气。而对于开始的两个问题所能给出的答案仅仅是一句时间不会辜负真正的作品。在这个世代所被追逐的, 忽视的, 抑或被捧杀的, 在下个世代会给出新的结论。And that’s what I think the beauty of art and history, and the beauty of human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