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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少年不识愁滋味 ——溥儒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溥儒的亲爹——被过继给钟郡王奕詥为嗣子的载滢贝勒,于1900年被慈禧太后圈禁在宗人府,直到1902年才给放出来。从宗人府放出来的载滢,爵位被削了,也被取消了钟郡王奕詥嗣子的资格,这样,载滢就被赶回了本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载滢是恭亲王奕訢的二儿子,从恭王府去的钟王府,现在无奈地从钟王府又回到了恭王府。当然,载滢是带着溥儒回到恭王府的。这一年,也就是1902年,溥儒7岁。

载滢不仅被削爵赶回恭王府,载滢作为钟郡王奕詥嗣子所拥有的王府和花园也与他没有关系了,白白丢了偌大的王府产业,这让载滢感到很郁闷。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恭亲王奕訢的长子,恭亲王位继承人载澂死后,载滢的长子溥伟过继给了载澂,1898年恭亲王奕訢薨后,溥伟继承了恭亲王爵位。也就是说,1902年载滢带着溥儒被赶回本支时,投奔的是自己的亲儿子溥伟。小恭王溥伟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亲爹,于是把恭王府的府邸花园让给载滢和溥儒居住。如果是载澂或者载澂的亲儿子继承了恭亲王爵位,载滢和溥儒就不会住在恭王府府邸花园了。王府的府邸和邸园,天经地义归王爷所有,虽然王爷有赡养同支族人的义务,但都是在别处另行安排住所,绝不会让同支族人住进王府和邸园。载滢带着溥儒能住进恭王府邸园,实属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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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滢著《云林书屋诗集》卷一的第一首诗题目为:《七月二十九日移居故园作》。《云林书屋诗集》卷一,载滢注明写作的时间光绪壬寅年,即光绪二十年,1902年,也就是他被赶回本支的这一年。从这首诗我们可以确切地知道,载滢带着溥儒,是在光绪二十八年(1902)七月二十九日正式入住恭王府府邸花园的。

载滢虽然入住了恭王府邸园,但对原来自己的王府和花园还不能忘怀。载滢写有《题故园柳》一诗,诗云:“昔作园林主,今为陌路人。亲疏各有分,去住豈无因。鸿雪当年迹,莺花此日春。可怜墙外柳,替我拂衣尘。”原来的载滢贝勒府和恭王府只有一条小河之隔,这条河当时叫月牙河(解放后此河被填平改叫柳荫街)。恭王府在河东,原来的滢贝勒府在河西,如此近的距离,让失去王府和府邸花园的载滢看见故园伸出墙外的柳枝都会伤感一番。

载滢再伤感再抑郁,也得为儿子着想。回归恭王府入住恭王府邸园的第二年,载滢正式给溥儒请师傅,教授溥儒读书。载滢在《一山房集陶》上卷写有《赠陈贵甫先生》一诗,并在题目下作注“次子溥儒授读师傅”,在诗中有“静寄东轩”句下作注:“额曰‘香雪坞’,溥儒读书处”,在“抚髫相成”句下作注:“儒儿时年八岁”。 同时,载滢还写有《示溥儒》一诗,诗曰:“总角闻道,渐进自然。贵而不骄,举止详妍。秉直司聪,礼仪孔闲。讲习之暇,靖恭鲜言。开卷有得,常咨禀焉。” 载滢作为父亲,告诫溥儒读书的同时,还要注意举止、礼仪、恭谦、戒骄等方面的修养。可以看出,载滢是想把溥儒培养成君子儒。溥儒8岁读书所在处的香雪坞,至今仍保留在恭王府府邸花园的东路。一进花园东路的毗卢帽式的垂花门,就是一个竹林小院,俗称竹子院,香雪坞就坐落在竹子院的东面,环境幽雅静谧,确实是读书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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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皇家子弟一般是6岁开始就傅读书,但溥儒6岁的时候,其父载滢正被圈禁在宗人府,无法给溥儒请师傅读书,再说,当时载滢既丢失了滢贝勒府,也回不了本支,连让溥儒读书的地方都没有。1902年载滢带着溥儒回归恭王府时,已是七月,惊魂未定,能保住老命已属万幸,载滢尚无暇顾及溥儒的读书问题。回归本支的第二年,生活也安定下来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了,这才给溥儒请师傅,让溥儒正式读书,接受传统的教育。这时候,溥儒已经8岁了,就傅读书时,比别的皇家子弟晚了两年。在这点上,可以说溥儒是大器晚成。清朝皇家子弟接受教育,不仅学习汉文,也学习满文、蒙文和弓箭骑射之术。载滢给溥儒请的陈贵甫师傅,仅仅是给溥儒请的汉语师傅。恭王府博物馆资料室藏有一张溥儒8岁时在恭王府后罩楼北面箭道骑马的照片,这应该是溥儒接受骑射教育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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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滢在《云林书屋》卷七中写有“自题率儿孙辈照像”一诗,诗曰:“光绪戊申秋,八月二十五。倚树坐者谁?清素云林主。大儿继桐封,次儿亦簪组。三儿雁序连,左右孙依祖。桑竹余荫长,兰桂清芬吐。心迹两清闲,一家乐团圃。”载滢在“兰桂清芬吐”句下作注:“几上瓶供兰桂数枝。”光绪戊申(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八月二十五日这天,载滢率领儿孙们照了一组照片,其中一张是载滢和次子溥儒的合影,照片中可以看到背景有竹子,几上供兰花。载滢的长子溥伟生于1880年(光绪六年),这一年溥伟已经28了。载滢的次子溥儒生于1896年(光绪二十二年),这一年溥儒是12岁。载滢的三子溥僡生于1906年(三十二年),是载滢回到本支后才生的,这一年刚2岁。所以,这张照片里的孩子肯定是溥儒,以往都把这张照片说成是载滢和溥伟的合影,显然是错误的,在此我们把这张照片更正为是载滢和溥儒的合影。载滢所说的孙辈,显然是溥伟的孩子,因为这时候只有28岁的溥伟有生育下一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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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讲,载滢被削爵回到恭王府后,活得很郁闷,整日在府邸花园吟诗作赋,基本不出门不交往。无聊到把一个小小的私家花园命名了二十处景观,几乎三五步就一个景观,把自己封闭起来,满足于无奈的自得其乐中。载滢1902年回到恭王府,1909年就去世了,终年48岁。载滢去世这一年,溥儒13岁,正是懵懂的少年。回到恭王府以后,有大哥恭亲王溥伟的赞助,溥儒生活上无忧无虑;有父亲载滢的关爱和培育、有老师的传道解惑授业,溥儒在恭王府从儿童健康地成长为翩翩少年。

在清朝灭亡前夕,在大多数王公同意清帝退位的情况下,小恭王溥伟仍然坚决反对清帝退位。溥伟决定毁家以纾国难。大概在1911年底至1912年初的时候,溥伟把恭王府所藏除书画外的所有古董,一次性地卖给了日本山中商会,筹集复辟基金。溥伟拿到卖古董的钱后,为躲避袁世凯迫害,就带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去青岛避难。溥伟把恭王府所藏的书画全部留给了自己的弟弟溥儒。溥伟去青岛后,溥儒则携带着家藏书画随亲生母亲项太夫人去西山戒台寺避难。离开恭王府去西山戒台寺避难的这一年,溥儒是17岁。

17、8岁正是求知欲最强的时候,也是选择人生目标的关键时期。非常幸运,溥儒有个知书达理并且文化水准很高的亲生母亲。避难期间,项太夫人亲自教溥儒读书习字,甚至典卖自己的首饰,作为溥儒的读书之资。溥儒在戒台寺居住期间,一边读圣贤书,一边临摹家藏字画。溥儒的学术基础和书画水平是在戒台寺居住期间奠定的。

17、8岁的少年正是好动的年纪,溥儒在《华林云叶集》中自述:“余十余岁时,读书西山。癸丑冬,大雪。持弓挟矢入林,射雉获之,执以献于母。”癸丑年是1913年,溥儒这一年18岁,溥儒进山打猎,玩得不亦乐乎。溥儒常到戒台寺下院西峰寺的后山去玩,并在西峰寺后山的大石头上刻上了多处自己书写文字。目前发现有七处91字,分别刻在五块岩石上,如“翛然”、“倚云”、“滚雪”、“飞云岩”等题字,另外还有三首描述西山景色的诗,可惜已漫漶不清。少年溥心畬在游玩中显示出了自己出众的书法才华。

溥儒在西峰寺后山题写的“翛然”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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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儒在西峰寺后山题写的“倚云”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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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儒在西峰寺后山题写的“滚雪”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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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儒在西峰寺后山题写的“飞云岩”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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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儒在西峰寺后山题刻的一首诗


溥儒在戒台寺居住期间,读书、吟诗、写字、作画、游猎,兴趣所致,学业和书画日益精进,在少年不识愁滋味中奠定了自己人生的目标和方向,那就是做个学者和书画家。令人称奇的是,少年溥儒学习书画居然是无师自通,溥儒以家藏古代字画为法,以西山大自然为师,凭着自己的悟性、灵性和勤奋,已然成为一代高手。隐居于西山戒台寺的溥儒,厚积薄发,就快回到北京城中展示自己书画的盖世才华了。书画藏品征集:庞先生: 壹捌捌捌 零肆陆陆 零叁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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