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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蕴法度 气韵参神理

  闻其音,有悠扬朴厚之绵延,乐之原始韵调;读其书,有晋人小楷之姿,参唐楷圆韵之流美;观其画,逸笔草草、灵动洒脱,气象万千溢于画外,越古人之迹,成一家之风。音、书、画之才艺兼具者,今日早已不足唐宋以来大家之多,唯赏邓晓岗先生音、书、画,才觉书如乐起,画有书范,乐兼书画之境,人之神通,艺本同源。

  近日,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幸于邓晓岗先生京中别墅赏画。步入书房,一副巨尺水墨画随即跃入眼帘,着实抢眼。画为萧疏荒寒的原始森林,数颗壮硕的古树直插云霄,或挺拔直立,或倾斜欹侧,萧寒中挺现出经久而旺盛的生命力。森林中间为隐约于林中的溪流,溪流曲折悠然、延伸至远方,又逐渐隐匿于萧索的烟雾中,将人的思绪一齐迁至林中深处。此景,萧索中寒意十足,却又有生命力拔地而起感,气度恢弘而气魄感人。

  细观其用笔,这幅水墨大写意的原始森林竟是几不用线条而绘。画中,水汽之氤氲、古树之秀润、森林之朦胧均是水、墨染块面而成,配以飞白枯笔,让观者不禁“从有笔墨处求法度,从无笔墨处求神理,更从无笔无墨处参法度,从有笔有墨处参神理”。而生宣与墨汁亦好似艺术家主观情感与笔、墨、纸的巧妙融合,其走势难测,墨迹干湿前后是不一样的景致和效果,却是极具韵律。地面的灌木丛是花开的落墨,墨色由近及远呈现浓淡变化,墨丛疏密不一,使原始森林的韵味中略带神秘感。

  仍畅游于此景,书房内笔墨纸砚已候,竟不自知。原是晓岗先生作此画已久,观之兴致使然,欲另起一幅。

  邹一桂在其《小山画谱》中道:“愚谓即以六法言,亦当以经营位置为第一,用笔次之,赋彩又次之,传模应不在画内,而气韵则画成后得之。”其意为,画作的谋篇布局和经营位置乃是气韵生动的基本条件,位列第一。偶观晓岗先生作画,对《小山画谱》中的话感触更深。晓岗作画,乃以速写先成,先握其结构,接继笔墨以绘。

  气韵在南齐谢赫“六法”中居首要。“气”为秦汉哲学中重要概念,古人对“气”的认识可追溯到甲骨文时期,其含义至今仍不可定论,却在中国画发展的千年中占有重要地位。钟嵘在《诗品》中就曾指出:“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韵”为含有审美意义的特定气质,一般来说,“气韵”是移用的哲学范畴,意指从宇宙宏观和事物内在风范气质两个方面所作的抽象观念的把握。“气韵生动”即以“气”、“韵”作为“纵横变化,故动生焉”的依据和途径,从而产生“动者变心”的艺术效果。晓岗画中的气、韵多与所绘景物相连,壮硕的古柏格外遒劲、恢弘,生命之力力透其中,让人感动之余,多为震惊,叹之淋漓气势。而古柏和笔墨的碰撞,领悟与意境的营造,使得气韵中尤带魄力,所绘之景之境“贵似得真”,且具幽远生机。荆浩在《笔法记》中述:“画者,画也,夺物象而取其真……似者得其形,遗其气,真者气质俱盛”。气质非仅是形制、物之表象,而在于获得事物内在的生命和本质,乃气韵和形制兼备,亦是水墨写生和反复揣摩古有的技法,才使得“心随笔运,取象不惑”。画中笔意盎然而墨意葱郁,古柏保留了于自然界中的生命内涵和独特气质。可见,物象体现精神之气,笔墨的干湿、浓淡、疏密变化丰富,笔墨随心动,物之形外,尽得物之理、物之性和物之神。

  线是汉字构成的基本元件,是书法艺术美的组成,亦是国画异于西画、最具中国传统文化内涵的符号。晓岗虽世居渝北,历代躬耕,儿时却与书画结缘,自幼习书。其书法上溯秦汉,未及晋唐,《石门颂》、《张迁碑》、王羲之《兰亭序》、苏东坡《一夜帖》、米芾的《绍溪帖》等,多年临习,不下千遍,功力相当深厚。他习古人墨迹,不囿于传统之书。书法气脉连贯,章法自如,既有前人之书风墨韵,又有自己之大气挥洒。书势疏密有当、简约硬朗,有奔放激扬的风格,与他的为人秉性相合,为众多书家和普通人喜爱。无怪乎,他所临《兰亭序》连鉴赏专家都难辨真伪,叹为观止。扬雄所谓“书,心画也”。晓岗画中的古柏,以线造型,以干墨枯笔表现树之苍劲和力度,浑然的沧桑感跃然纸上。赵孟頫有诗云:“石如飞白木如籕,写竹还应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本来同。”显然,其画为用书之笔,用他自己的话说,即为“写画”而甚于“画画”,是取书画同源的画理。与之前的《森林之韵》相较,古柏画中用线更为明显,笔势复杂多变,虚实、浓淡、干湿、泼破更加丰富,以叶之茂密求画之浑厚。凡此种种墨法与墨象中,晓岗好像循“无法而法”之理而成“乃为至法”之道,渐有其自己独特的笔墨意象。

  唐王维述在论及山水画时,“凡山水画,意在笔先”,宋人亦有“意在笔先,笔周意内,画尽意在,像应神全。”创作本身是构思和传达的过程,构思意在情感的酝酿、兴致的萌发,以及内心视像的完成。传达便是审美意象的物象化,落笔于卷上。晓岗于画面挥毫中,或凝神思忖,或“急起从之,振笔直遂”,或“不论大小幅,以情造景,顷刻可成”。而这过程也必定与“度物象而取其真”紧密相关。物之形是对表象的掌握,却不得真。通过对物象的结构、规律以及四时变化、物象之间的关系等的悉心领悟,方能将情之理与物之理、性想融合。情理和物理交汇之际产生的创作冲动和理念,又将画理渗透于此,巧用于笔、墨,成“图真”之画。感慨于画中古柏之际,又无意中看到晓岗闲置在旁边的照片,千年的广元古柏群立,给人以穿越之感,似能摸着树木的沧桑追溯千年以前,着实无怪于画中之物气力来自何处。从绘画实践的角度看,艺术创作首先是对物象的细致观察、有感而发和实地写生的积累,即“搜尽奇峰打草稿”。而此等写生和悉心的观察,才是艺术创作者所需。

  古柏“似而非似”,既有实物之苍劲、浑厚,又有极为深刻的艺术的处理。其屹立千年,于画中之神态与晓岗性情暗合,也是其情感和人格的生动表达。郭若虚曾从人品修养谈及画品,“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画中古柏非眼中古柏,不囿于具体形似,仿佛可以随意变化的貌,随观者的心动而异。其所具沧桑和气概,也应是画者本人气概的体现。笔似游走,恣意洒脱,画墨之浓淡渐渐呈现,笔笔似借着劲儿将气脉顺畅到了笔尖,其功力可见一斑。而在情感上,只有这种对事物内在神韵和规律的掌握,才能使得艺术的创作达到了自由之境,挥毫自如,笔随兴至,给人以酣畅之感。

  中国画不同于其他的画种,从传统上看,它不是简单的视觉学问,而是承继古有的文化气象。其独立的文化审美内涵源于传统的文化特质和中国画的技术属性,是建立在传统哲学基础之上的审美理想和艺术实践。晓岗先生闲来无事即画,无空且止,率意为之,抒发逸致。这种最大限度地离开功利性,进入艺术创作的高度自由状态,承继传统的同时,敢于创新,应是每一个真正艺术家所希冀的境界。他对绘画的热爱甚于对俗世的追求,偏居一隅,于清闲中酝酿创作的灵感和情感,于性灵迸发之际作艺中佳画,品位自然,品位人生。无怪乎,无师自通的奇才游刃于音、书、画,音之境界、书之韵律、画之书式并行补充,让人更深刻地感受到“艺术相通”的道理。


《生机》


《林之韵》

作者:薛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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