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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2-11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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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又是年关扫房时丨
岁蔚
那天一个人在家里忙碌,突然听到有人在门外喊丫儿,那是外婆微弱细柔的声音,极近又极远,我应声转头的瞬间恍惚似在外婆家的老院。
隔天的晌午,阳光穿过玻璃窗洒落阳台,我拥着茶杯惶惶不知所思,母亲打电话来询问近况后接着说祭灶后她要去扫老院,外公外婆去世后她已经不能走近那庄院子,每每路过都是避远着,甚至不能望望那门庭,话说着她声色巨变哽咽了起来。她要去提前打扫干净院子,舅舅小姨回家时才不会看到悲凉和萧寞,我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涌出,思绪开始翻腾,如同潺潺的流水,却又促防不及。
外公家的院子住了三四十年,打我记事起就已经在那里。院子座南朝北,依次由门廊厅堂、厢房和玄关、院子中间是花园,两侧各有两间房子,接着圆门隔断接着并列的厨房和粮仓,最后是含着鸡鸭猪舍、厕所的后院。时至今日我仍然清晰的记忆着院子里我们喧闹的童年和一大家人欢聚的时刻,还有老院的一砖一瓦、一门一窗和一花一木。
清晨的院落总是整洁清爽,花园中间一棵葡萄树、一株红薯花和一棵木槿花树,还有攀上房檐的藤科植物金葡萄,我时常抬起头专注搜寻着那藏在叶藤中的金葡萄,眼巴巴地望着它们透出茂枝繁叶,一点一点地由绒浅色的绿变成金黄。花园里种满了花,除了夜丁香、百日草,还有些我总叫不上名字,外公将它们分置栽种,比如百日草围着木槿花树,夜丁香把持在花园的四角。每天太阳还没有爬起来时,就会看到外公从二里远的山沟里挑来了沁新透凉的井水,像呵护童孙般细致入微的喷洒。站在旁边的我常常看的入神,冷不丁碰到花上的水珠匆忙后退,这时外公总会转过头笑着看看我。
十岁之前的新年都是在外公家度过,年关将近时外公外婆准备好年货,早早的祭灶、扫房,外公会亲手把玄关到院子两侧房间的门窗油漆一遍,墙体粉刷成白色,玄关上的格窗重新裱纸,然后剪纸贴窗花,剪纸没有繁花似锦和怪张的属相,而是各式各样的简单性窗花。他从来不让其他人插手,仿佛那时一项庄重的工程。深绿的门窗和玄柱、白色的裱纸、红色和金色的贴纸,红纸黑字的对联贴在圆门旁,院子总在他的精心装扮下焕然一新,春节时亲朋好友纷纷踏至时总是赞叹不已!
午后斜阳映窗,灿黄的阳光被东面房间窗户上的玻璃反射在外公的书架上,也仿佛是一抹悬在我心中永恒的光亮。儿时痴迷书本,常常一人躲在外公的书房,双膝跪在外公的八仙椅上,爬在那张漆黑豁亮的方书桌上,把所有我能看得懂的书一本一本的翻过,听到外婆喊我出去玩的声音,抬头时眼神迷蒙疲倦,浅浅笑着望了望走进来的外婆,递给我一个西红柿或是一颗糖果,那一幕成了永远定格在我脑中的画面。
工作后第二年,新年时我回家探亲,那是我从上大学到工作的第六个年头,妈妈告诉我外公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走几步路就开始气喘吁吁,欣长消瘦的手指总是不停的微微颤抖,嘴上不停的念叨着儿孙们的名字,希望我们都能回家过年。看到他那一刻时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曾经待人谦和、刚正儒雅、笑谈卓姿的他,像一个小孩看着走过去的我,远远的伸出手,眼睛开始微微的变红,我低下头拭去脸上的泪水,抬起头笑着递上那杯刚刚沏好的热茶。
我们谈笑喧闹地簇拥在他们的身边,时常我看到他们静静看着、欣慰的笑着。那时我真想告诉外公,那一书架的书很多都是被不懂事的我糟蹋了,我想告诉他我们都喜欢夏夜漆黑的夜里听他讲书,我想告诉他高考的那一年是他的话仍铮铮地想起在我的耳边,我想告诉他无论我们走的多远,我们都是他膝下的好儿孙郎。
外公先行离世,隔了两年后外婆去世了,我从千里之外赶回家也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我执拗地站在玄关后望着整个院落,寒冬腊月里老院无比的萧寒,那繁华茂葱的花园和光鲜门廊已不复存在,只有花园前两颗冬青依然挺立,泪水不停的流着,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无力的蹲在地上恸哭,再也看不到外公外婆,再也回不到我记忆中的那些年,再也无法欢愉的融入老院。
又到了年关扫房时,老院的身影和童年的记忆成了我对外公外婆最深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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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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