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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村庄
张尹
从十多年前的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愿望是:有自己的村庄,成为村庄的一员,或是参与到村庄的或平淡或丰富的剧情中去。可是,这种愿望或者这番事业,看似近在眼前,其实过于奢求。
有时我想,或许我现在正在村庄的边缘,或许已经身在其中了。因为,我能轻易地发现村庄的所在,我能实在地抚摸村庄的温柔,我能愉快地感受村庄的美丽。
在汉水上游的秦巴山区,村庄自由、悠闲地生长着。高山顶、山坳里,江水边、溪流旁,密林中、坡丘上……都有它们散落的、簇拥的影子。它们像野草的种子,生命力顽强,风餐露宿,随遇而安。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秦巴人很重视对居住环境、风水、发展空间的选择。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秦巴山区村落舒散,人丁稀少。客观上形成自然生态优越,人与自然融为一体。从营造和居住观照,呈现出高级的美学特征——自然美。
秦巴山区村落,融山,亲水,山环水绕,其布局一般都是依地形、地貌、地势起伏而起伏;三三两两的房舍,看起来杂乱,实则疏密有致,栉比错落,比整齐划一更有韵味;连结屋舍的村道、村溪,上下左右曲径通幽,与树木、田地浑然一体,宛若天成;秦巴地区属南北交汇地带,村庄房屋的风格形式南北融合,既有巴蜀情调,又有三秦样式;房屋背山面水,其主体建筑是正屋,正屋一般三间或五间,成单的建制,保证了房屋的对称美,中间是堂屋,正屋侧厢是厨房,还有猪圈牛圈,房前屋后,必有花草果树。除了鸡鸭猪牛,有的农家还养一只土狗。这样的家庭布局,客观上保证了农民足不出户自给自足的基本生活需要。一个村庄往往聚族而居,杂姓一般与大姓因为通婚而沾亲带故。这一点非常重要,正因为有亲情和血缘的纽带维系,所以,朝夕相处的村人,才不会轻易地反目为仇,才能做到“百年好合”。在过去,村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城市居住的都是陌生人,只有在乡村,才都是熟人、亲人,“乡亲”这个词,只能出现在乡村,绝不可能有“城亲”。
土墙黑瓦,依山而建,由木构屋,有树成村。在过去,是秦巴山区村庄建筑的主要特点。其设计师,应该是神奇的大自然和乡间风水先生。
如今,秦巴山区的村庄也顺应着时代的发展,有了现代气息。大多数农家住上了2层或3层的楼房,红瓦白墙,明净宽敞。有的还保留着老屋,或与楼房混搭,传统与现代有机结合,别有趣味。新居在青山绿水的怀抱中,形成一种新的和谐,显示出一番新的生机。
顺着山径走,沿着小溪行。往返于山野与村庄之间,回味距离产生的美感——三五里之间,有路连缀着,有树木过度着,有田地间隔着。便有了张家李家,便有了一个个村庄,便有了异样的音调乡语。
古老、祥和的村庄自然地选择了自己非此莫属的归宿。于是,就了有几个人的村庄,有了一个家族的村庄,有了多姓杂居的村庄。
走入村庄,就会发现村庄里的内容丰富多样:山水、清风、树木、田地、老屋、炊烟、村民、农具、庄稼、牲口、牛哞、狗吠、鸡叫、蛙鸣……以及传说、故事。土墙青瓦的老屋叙述着村庄的历史,承载着村庄的文化。它们在村庄里永远精彩。走进老屋,屋中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而鲜活:土墙,瓦片、木桌凳、老农具、年画、神龛。它们像是与我一同醒来,我感觉到它们的呼吸和心跳,我的身体充盈着一种庄重的安宁。
在山的逶迤与水的流淌中,可显村庄的另类雍容典雅和不同凡响。一种由山水滋生的,由民风民俗传递的美丽村庄的文化记忆。村庄,就是一个历史典故。而村庄与村人演绎的,是宁静与质朴,是向往与和谐。
山水给村庄以生气,村庄还山水以灵气。
青山碧水,土墙黛瓦,配以四季松绿枫红,禾青稻黄,构成了村庄清晰、明快的色调。松林、桃溪、清华、赋春、稻菽、荷田……简洁而又有意蕴,仿佛水墨丹青的意境,还原于汉水上游的这方山水。
无论线条与色调,还是审美意象,秦巴山区的村庄,都俨如一幅幅浓缩的国画——树木风竹与小路地埂入笔入线,浓艳青山与与晨雾炊烟宛如泼墨润彩;纤尘不染的天空与清透光亮的水田恰好留白;背篓村姑与悠闲水鸭成为画境点缀。
两脉山,一条溪,三间房舍,还有山地、田畴、阡陌、沟坎、断墙、瓦砾、菜园、炊烟……参差融合在一起。这是永远画不完的家园题材。
在秦巴山村的内容里,我发现了那种久违的美,那是一种朴素而真诚的美;在山水田园的村庄里,我找到了家园的宁静、质朴、温暖与慰藉。
作者:张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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