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逛花鸟市场，我们和外公一大家子，悠哉悠哉，买了几盆花，还买了两只小鹅，买花大家都没意见，买鹅可就不同了，老婆说，你见过鹅没，到时候会长多大啊。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过，不过小家伙太可爱了，在女儿的鼓励下，我偷偷的绕个圈子回去买了两只。在即成事实面前，老婆只好说，回去住你房间。

　　还好楼顶的画室外有个小院子，放个纸盒子就算安顿了下来，再搭个小水池，想来也算奢侈了吧。小鹅很喜欢跟人，见到女儿就往脚边凑，我和女儿说，把你当鹅妈妈啦，女儿就指着我，冲小鹅说，别过来、别过来，到你外公那儿去。女儿给他们取名叫大白和小白。

　　第二天，悲剧了，小白死了，我把死去的小鹅扔掉后告诉了女儿，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哭的停不下来，在上学的路上还眼泪汪汪的，我也郁闷着，这时老婆来电话，说，你快告诉她，小鹅刚才跑丢了，现在找到啦，女儿一听，雨过天晴，说，真淘气。我心领神会，从学校出来，直奔花鸟市场，又问了店主，说可能是冻的，晚上要放室内的，带着小白的替身回家，想，这下真得住我房间了。

　　原来养鹅也得用心啊，从此小心翼翼，还买了本《鹅的养殖和经营》，前部分养殖看看蛮好，后部分屠宰和经营没怎么看，总之大白和小白茁壮成长了。有次把它们抱到草地吃草，引起了小朋友的围观，女儿很得意的，我也很高兴。只是热情过后，女儿的兴趣没这么大了，我因为天天上楼画画，所以它们还是跟“外公”亲。

　　收废品的老王来收垃圾，说，呵，好家伙，过几天该下蛋了，菜场卖好贵呢。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还真不知道它们是男是女呢。

　　2011.4.16

　　二

　　小鹅一天天长大，变成了中鹅，为了它的成长，我就买了本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的《鹅的高效养殖》，当然，尽信书不如无书，我是有选择的学习，很多的添加剂我都不放的——也不知上那儿买。

　　女儿有时也让我讲讲这本书上的知识，我只讲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我没讲给她听，后面讲什么呢?听听——“鹅的屠宰”、“鹅的加工”、“如何养鹅肝”，(哎，我前几天体检还轻度脂肪肝呢)，这鹅的屠宰知识就更暴力了，而且还有好多的敏感词，所以这些还是等她大点再让她知道吧。

　　2011.5.2

　　三

　　这几天，忙。李宝林老师要在院里办画展，张桂铭老师的艺术馆要在绍兴开馆，这一前一后的中间还有杨正新老师的红画展，今下午才安排好到宝山的运输，所以忙的连鹅们都顾不上了，本来隔三差五的溜溜，都拖了快一个星期了。

　　因为明天要去绍兴，下午早回来半小时，拎着鹅们去转转，下楼时，女儿对鹅说：“我太忙了，功课要紧，就不陪你们了”。哎，一家三口，原来我只是第二忙。下了楼，和往常一样，又有小朋友来围观，今天的两个小朋友好像真没见过鹅，很是稀奇，有个大人也是没见过的样子，大声叫自己的小孩：“快来看鸭子”。

　　我回去后和老婆感叹，如今的城市人真是见识少，没见过鹅。老婆不以为然，说：“那有啥，你十年前还没见过我呢”。

　　2011.5.19

　　四

　　我的两只大鹅，清楚记得是上一年春节后买的，拳头大，本想想囡囡要玩，肯定喂不长，没想到，一年下来，两只鹅快四十斤了。

　　每天吃十斤青菜不说，大便也差不多十斤，两只鹅已经成为了我们家的一员，但一直喂着，夏天还好，寒冬腊月，生怕它们冻着，一家都急。虽然是急，我说把它们塞我们家被窝，她们倒也不答应。后来准备给一个朋友开的农家乐送去，女儿在农家乐看了烧鹅后，说，你要送鹅把我也搭着送人算了。

　　上月去临安，游白龙寺，还修着呢，我们是方丈请去的，说帮他看看在文化建设方面出出主意。聊的高兴，我就说，我有两只鹅寄养你们寺如何，方丈一口答应。不日，方丈驱车，亲自来上海取回，言专建了鹅舍，又言文化建设，就由两只鹅开始，鹅在中国文化中的象征意义云云，听得我们一家三口合十道谢，也祝福它们踏上了修行的新旅程。

　　鹅、我们一家、这件事——没有比这更好的归宿了。

　　阿弥陀佛!

　　2012.1.9

作者：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