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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释伽牟尼当年为了解除众生的苦难抛弃了王子的宝座,独自来到菩提树下打坐冥想,终于悟出玄理――只要人们能经历苦行苦修便可以摆脱肉身的苦难,升华到为灵魂而生活的层次,在这个境界中人们的肉体疼痛、精神痛苦甚至是寂灭都会被升华到如此的洒脱与坦然的程度。
佛所描述的境界是彼岸的事,像我这样的一介凡夫俗子,彼岸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还是让我们立足于此岸来体验和感受肉体疼痛和经历疼痛后的思考。
可以说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无论是国家元首,平头百姓,还是富人、乞丐都曾有过各种各样,或多或少的肉体疼痛的经历。比如头疼、牙疼、胃疼,还有烧伤、烫伤、跌伤等等。几天前,我意外的把腰椎骨摔伤了,对于骨疼可以说是切心刺腹,当我不堪忍受其疼痛时,甚至想过选择以死来结束这种折磨。肉体的大疼之后,我真正体会“剧烈的疼痛对于人类是一种比死亡本身更可怕的恶魔”这句话的深刻涵义。
如果说,肉体的疼痛,可以用中医、西医或中药、西药是可以缓解和根除。那么,由这种疼痛感觉所造成的心理折磨和精神痛苦又有什么医药可以彻底疗治呢?在我看来,若想真正摆脱和解除人类精神的痛苦,还是要通过艺术,哲学和宗教的熏陶,因为只有艺术、哲学和宗教才是慰藉人类精神和灵魂的小夜曲。我想这也正是文坛一代巨匠李叔同遁入空门的原因吧。
我的生命在这个星球上苟全了四十五个年头,这近乎半个世纪的人生之旅在宇宙生命中只是暂短的一瞬。可是,这短短的人生之旅,我确实也记不清楚,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肉体的疼痛,也许,人的一生也无法逃脱肉体的疼痛。然而,我更深知只有经历精神痛苦的折磨才真正玉成了我有感受疼痛,习惯痛苦,享受苦难的心理承受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讲具有一种较强的皈依宗教的背景和哲学的启蒙与觉悟――这当然是我的思想境界最具有魅力的部分。这其中包蕴着许多最深刻和最美的东西,令我言有尽,而意无穷。
无数次的肉体疼痛的经历告诉我:原来我这一生中是需要经历无数次苦难的偷袭,每遭受一次打击便是一次清晰的自我意识升华的契机。也就是说,由肉体疼痛而转化为精神的感悟,正是由于这种痛苦的折磨才有了促使思维系统功能的活跃。哲学智慧往往总是以普遍痛苦为最昂贵代价的。如同耶酥在被钉在十字架之前拒绝喝下莫苦酒,因为他要用自己的灵与肉来亲自体验从肉体疼痛到死亡的全部过程。试问,还有什么能比亲证死亡过程更加具有悲壮的诗意和震撼人心的哲学诠解呢?看来,人不要回避真实的痛苦,有时这样的痛苦,可能同时会生发出一种来自精神世界的高层次的幸福感。生命的意义往往是从生命的悲剧中榨出来的,生命的真正价值正是在逆境中铸成的。也就是说,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如何对待疼痛、痛苦、灾难甚至是死亡的态度,归根结蒂是这个人几十年来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活过来的集中表现。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要期望得到了什么,而应该尽心尽意地去体验、感受、理解在一个人的生命过程中所产生的各种痛苦和厄运,才能真正敢于面对一个生命整个过程中所经历的种种悲剧。
正是因为人生的根本悲剧性,我习惯痛苦,更不恐惧疼痛,这大概是我总习惯用审美的眼光去咀嚼生命中的悲剧意识,并从中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悲壮美,同时也体验到一种关于人的生命哲学之奥秘。我想没有比用悲剧来描述人生的意义更富有诗意和哲理――悲剧的功能和效果是叫人在震撼中坠入沉思。因此,我习惯从感受疼痛中,体验到生命过程的不幸与苦难,假如说一个人一生不曾经历过诸多不幸与苦难这样的生命难免是苍白的,淡然无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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