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只要画生活中的娃娃，人们马上会与你的国籍、年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联系在一起，尤其是他素来对东方美女（包括东方娃娃）情有独钟，这既是一种审美倾向，又是他作为东方人的血缘关系所决定的。东西方价值观和思维方式不同，必然会在作品中流露出本民族的特征。这就难免会使自己的作品打上浓重的东方烙印；而只有选择全世界都喜欢的、带有共性的形象，才可能为更多人所容纳。他想起国内电视荧屏上风行的美国和日本卡通片。从《米老鼠和唐老鸭》，到《铁臂阿童木》《聪明的一休》，无不令孩子们如痴如醉。孩子们为何喜欢动画而不喜欢真人表演的故事呢？除了纯洁、善良、智慧和正义战胜邪恶这类普世价值观之外，恐怕与卡通片在艺术空间上的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和造型上的大胆、夸张、变形、趣味性强，有着直接的关系。理顺了这些思绪和关系后，他决定从画洋娃娃开始──像芭比娃娃那样东西方人都喜欢和接受的形象。

　　利用一个周末时间，亚杰去了一趟威尼斯。从维也纳到威尼斯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下了车，他搭乘一艘渡轮驶向这座举世闻名的漂浮在海上的城市。渡轮破浪前行，一群群海鸥紧随在船尾，欢快地鸣叫着，使这片水天一色的海域充满盎然生机。大约二十分钟后，他看到了一幢巨大的圆顶建筑矗立在前方，对面便是著名的圣马可广场。犹如血管般遍布全城的大运河上，漂泊着两头尖翘装饰华美的“贡多拉”，头戴礼帽的水手缓缓摇动着船橹，划破了水中摇曳的倒影。沿河的街道上，不同肤色和语言的游客熙熙攘攘，其中很多人在围观挂满威尼斯面具的流动售货车，这正是亚杰欲“猎取”的目标──创作娃娃系列的参照物。

　　亚杰没有首先观赏杂糅着拜占庭圆顶、哥特式小尖塔和描绘宗教故事镶嵌画的圣马可大教堂，也没去体味昔时犯人与家属告别的“叹惜桥”，而是一上岸便径直来到一排流动售货车前。车上的威尼斯面具是用塑胶材料制成的，有的还饰有色彩斑斓的羽毛，造型别致，做工精美。他们戴着奇形怪状的帽子，涂着红唇，红脸蛋，表情神秘而诡异，令人不禁忆起好莱坞电影中的欧洲宫廷里的化装舞会。但流动售货车上没有娃娃玩偶。经过打探，他找到一家专营娃娃玩偶的商店，终于与他想象中的娃娃邂逅了。这些娃娃也是用塑胶材料制成的，但只有脸、

　　手和脚露在外面，全身都被五彩缤纷的华丽布料包裹着，所以称之为“布塑玩偶”更准确。这些可爱的玩偶令程亚杰爱不释手，挑花了眼。但因它们价格不菲，只能择其一二而购之。

　　未完待续。

作者：杜仲华,昊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