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拍会结束后，一个身穿花格衬衫、蓄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走到他面前，一面递上自己的名片，一面大声寒暄道：“久仰了程先生，我看过你画的李光耀像，画得太好了！”

　　“谢谢夸奖。”亚杰从名片上得知他是印尼一家大企业的老板，便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当然有了，您看我这副尊容，能入您的法眼吗？”

　　“这么说，您是想让我为您画像？”

　　“Yes（是的），如果您不讨厌我的话。”“哪里，当然不。”

　　程亚杰被请到印尼富商的豪宅，对方老老实实给他当了两天模特儿。画像即将完成时，印尼富商忽然提出一个额外要求：“程先生，您画得的确很好，很像，只是显得老了一点……您看我额头上的两条皱纹能否去掉？”本来，富商与他谈好的条件是十万美元酬金，如果去掉一条皱纹，则给他追加一万美元，去掉两条，追加两万美元。

　　“这样恐怕不妥，”亚杰有些为难地说，“我可以把您的皱纹，甚至您眼角的鱼尾纹画浅一点儿，但不能去掉，因为去掉反而不好看、不像您了。”

　　印尼富商仍不死心，特意从相册中找出一幅年轻时的照片，意欲以此作为参考。这令亚杰很不开心。但事已至此，只能顺从他了。意想不到的是，被“年轻化”的印尼富商的画像甫一摆到客厅，便遭到富商太太的好一顿奚落：“哟，这画的是你呀还是你儿子？要是你，冷眼看还有点儿像，仔细看，越看越不是你！”

　　印尼富商颇为尴尬，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太太莫要挑剔，画的是我年轻时的肖像，总可以了吧！”

　　因为这次不愉快的经历，亚杰从此谢绝一切画像邀请，理由也相当充分：我已经画了新加坡“国父”李光耀，没有同等级别的人物，对不起，免谈！

　　亚杰名气越来越大，找他买画的人也越来越多。

　　作为奥地利梦幻现实主义大师胡特的高足，他的绘画风格并未随着地域的变迁而发生变化。

　　这一时期，他画得最多的仍是梦幻现实主义风格的娃娃系列作品、世界风景及古典建筑作品。所不同的是在一些作品的题材内容上有意识地对应了新加坡多元文化特征和当地的风土人情。

　　在新加坡久居之后亚杰发现：当今东南亚与中国最大的不同，是传统文化保持完好。他曾徜徉在新加坡老城，观赏那里五颜六色、中西合璧的百年“店屋”，融合着中华与马来文化的“峇峇房”。

　　未完待续。

作者：杜仲华,昊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