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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人体(六)

我们当中最美丽的身体或许无法与希腊人最美丽的身体相似吧!这种情形就像伊菲克莱斯(Iphikles)[28]与他的兄弟赫拉克勒斯(Herakles)一样。温和与清新的天空影响到希腊人的最初发育(Bildung),但是幼年期的体育则赋予这种发育高贵形式(die edle Form)。让我们举男女英雄[29]所生的一位年轻斯巴达人为例吧!他婴儿时从没有受过襁褓的束缚,七岁起就放在地上睡眠,并且从幼时就开始以摔跤、游泳加以锻炼。请将这个年轻人与我们的年轻希巴里斯人(Sybaris)[30]比比看!而且请一位年轻艺术家从年轻的泰索乌斯(Theseus)[31]、阿喀琉斯(Achilleus)[32],甚而从狄俄尼索斯(Bacchus)[33]各选出一位模特儿!如同某位希腊画家[34]从泰索乌斯的两种不同形象所下的判断一般,依据后者将形成由玫瑰中所养育成的泰索乌斯,而依据前者将会形成肌肉所养育成的泰索伊斯吧!
就体操而言,所有年轻希腊人的大竞技是激烈的刺马。这些规则是,奥林匹亚竞技需要十个月的练习,并且在埃利斯(EIis)[35]举行。获得首奖的常常不是成年人,而是如同品达罗斯(Pindaros,约公元前518年—前442年)[36]诗歌所描写的一般,大部分部是年轻人。成为如神一般的迪阿戈拉斯(dergöttlichen Diagoros)[37]是年轻人的最高愿望。
请看看追逐群鹿的敏捷的印第安人吧!他们的血液多么快速(flüchtig),他们的神经、肌肉多么柔软矫捷,他们身体的整体结构又是多么轻快地构成着啊!荷马以此来描写他的各种英雄,并且以双脚的快速来描写阿喀琉斯。[38]
经过这种锻炼,他们的身体获得了伟大的、男性式的轮廓(Kontur)[39];而这种轮廓正是希腊巨匠赋予他们雕像的不模糊、不过剩(Ohne Dunst und überlüssigen Ansazt)[40]的部分。斯巴达的年轻人必须每十天在行政监督官面前袒露身体。如果他们一发胖,行政监督官就更加严格要求他们限制饮食[41]。严防身体出现任何过剩东西是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公元前580?—前500?)戒律[42]中的一条。或许也基于相同原因,最早期报名摔跤竞赛的希腊年轻人,在这个准备期间只被允许〔饮用〕乳制品[43]。 掷铁饼者,罗马国立美术馆

身体的所有缺点[44]都被小心地回避了。因为,阿尔基比阿德斯(Alkibiades)[45]为防止脸部的变形,青年时代不想吹笛子,所以,雅典的年轻人都仿效他。 月神阿特密司,公元前447—前432年,浮雕残片,雅典卫城博物馆
因此,希腊人的所有衣服,几乎是不对人体发育施予任何压迫而制成的。他们几乎没有像我们今天以各种方式、部分,特别 是紧缩、贴紧在颈部、臀部、大腿上的衣服,而对美的形态(Form)的发育造成伤害。希腊女人对华丽衣服的任何谨慎的压迫一点也不感兴趣。年轻斯巴达少女穿着轻薄、短小的衣服,以至于被称为“露出臀部的女人”[46]。
众所周知,希腊人为了生产美丽的小孩,是多么小心翼翼啊!基耶(Claude Quillet,1602—1661)[47]在“美丽儿童生产法”(Callipädie)中,尚无法道尽希腊人的所有方法。他们甚而还彻底到试图将蓝眼睛制作成黑眼睛[48]。为了提升这种目的,他们设立了美的竞赛。竞赛场所是在埃利斯。奖赏则是被悬挂在雅典娜神殿的盾牌。在这一竞赛里,不乏学有专精的审判官。这是因为,诚如亚里士多德[49]所描述的一般,希腊人要他们的小孩学习素描,特别是因为他们相信,这样可以使他们对身体美的观察与判断更加敏锐。
从希腊群岛居民的美好血统——即使与这么多不同民族混了血,以及特别是希俄斯岛(Skio)[50]上美丽女性的出奇妩媚(die vorzüIich Rezzungen),同样都能让我们推测出他们祖先中的两性所拥有的美。他们的祖先对自己是最老的,且是比月亮还要古老[51]〔的民族〕而引以为自豪。
即使在今天他们也是完美的民族。因为这个民族浑身都是美,所以美甚至已经不再是优点了。游记作家[52]提到:格奥尔基亚人(Georgia)与他们一致。并且人们也描述道:克里米亚的鞑靼人[53]中的某民族,亦即卡巴尔达人(Kabardinski)也与此相同。
希腊人并不晓得各种损害优美,以及破坏最高贵形体的疾病[54]。希腊医生的记载上并没有任何痘疮[55]的蛛丝马迹。大家可以在荷马史诗上看到常常借由极少特征所描写的人物形体,而这些诗歌上所描写的希腊人身体并无法看到像是痘疮这种横加上去的标记。
梅毒及其女儿所罹患的这种英国疾病[56],并不曾肆虐希腊人的身体。 运动员,石碑浮雕残片,希腊德尔菲博物馆
特别是,从诞生到成长的盛年(diefülle des Wachstums),为了身体的养育(die Bildung der Körper)、保护(Bewahrrung)、锻炼(Ausarbeitung)以及雕塑(Zierde),经由大自然(Natur)与技术(Kunst)〔的陶冶〕所被灌注与教育的一切东西,都是为了古希腊人优美人体的优点所进行与运用的。我们可以说,古人身体的美十之八九胜过我们近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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