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画一种让你看不出、猜不透的东西，如果只是技法，一眼就看透了。”说话者，刘楠也，是充满知性特质的水瓶座。她对我不用固定的眼光看学生有自己的看法：“你没有自己的理论，你的理论是发现别人的理论。”话似文法不通却能传神。有了这种想法她就开始画画，为了画一个隐藏的动机，又像是说：既然老师你对我没什么看法，那我就帮帮你，发明一个给你看。一种心理动因使她画了四张表达女人肢体语言的画.每个女人脚都踩着一件织物.像是要勾住一个秘密(图10)。

图10 刘楠 距离的错误

　　对抽象思维的偏爱是某些人的特性，请看柳巍巍(图11)。他用石头砌起一些结构和人形，一个俊朗善良的抽象人物就在这片神秘的境界中诉说起寸草不生的世界……

图11 柳巍巍 石 

　　王一伟的作品(图12)，简洁明快，画如其人。画中神韵全在女孩儿怀中的宠物——它如猫似鼠。每当她说“老师请提意见”。我就想：对一个愉快中的女孩子，说什么不都是多余的吗?

图12 王一伟 宠物 

　　面对傅博文稚拙可爱的画面《图13)，我只有说：“这不是教出来的。”我很高兴能在他迟疑不决时充当一个肯定他的人。他用怯生生的爱心表达憧憬，把很难画准的形描来描去，有意无意中，形象和技法就融为朴拙的一体。

图13 傅博文  模特儿 

　　来自天津的王超画了四只杯子(图14)。这是从深厚的基本功里挣扎出来的杯子，思想斗争的结果是到题材中想办法，王超未肯道出的玄机是“四大皆空”。对吗?素面朝——佛门!

图14 王超（天津） 空静 

　　郑豪曾问：“是否克服了心理障碍才可以把画画好?”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妨碍了他，我们只是讨论人的天性是否有对有错。我说天生的东西不仅不要改，反而要利用它去创造，只要能炼出自己的语言，短处也有用。他难以说清看到了什么新东西，只是画起心中的人物和风景，他自己同画一起成长起来(图15)。

图15 郑豪 逗你玩

　　杜微微画中的三种手势是在洗手间发现的(图16)。她乐于表现内在的冲动，其画面的偶然性和有待整合的随意松散总和笔触走势联在一起，成败取决于她最初感受的那一刻。你的视觉感受很轻易会和她的画面融合。

图16 杜微微 三个手势 

　　接下去，会看到热爱绘事的女孩子用总也长不大的心情去画，她们是金娜(图1 7)和文1洁(图18)。她们都把画出身边的幸福生活当成很自然的事去做。金娜可以第一个跑到画架前，最后一个离开，只要顺利就一直画下去，说话也带着幸福的调儿。刘洁的长处是对画面节奏把握得好，充满变化，又简洁又好看。简单快乐的人令人羡慕。你想把她们归类——她们却无所谓。

图17 金娜  幸福的人儿

图18 刘洁  我的生活 

　　我在快乐女孩之后述说张德隆的画，并不是说他画的也是“快乐油画”，他的题材简单到这种地步可是在深厚基本功之上的，他是本可以在写实油画中大干一场的(图19)。

图19 张德隆  红头发 

　　写到这里我看到，抽象题材是属于少数人的：高通(图20)、刘玥(图21)和夏俭宁(图22)。二十年前，我曾把抽象画当成一个题材看待，以表现潜意识里的真实性，我相信他们三人也会有同感。赵无极当年面对人物、静物的母题总也走不出去，找不到自己，后来却成功地走向抒情抽象画领域。他们三人当然各不相同：刘玥怀有诗意，总想抓住易于消逝的偶然性;夏俭宁是要把野兽主义的色彩和立体主义的造型合为一体;高通呢，他有表现的欲望.也有不得不消灭母题的困惑。

图20 高通 风景 

图21 刘玥 易逝的光

图22 夏俭宁  色与体

　　(孙秀庭：天津美术学院现代艺术学院综合绘画系特聘教师，职业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