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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物喻志 独抒性灵——观霍岩画竹有感

  一定有清风徐过,伴着那丝丝风声的,便是竹叶间的窃语了。它们会在谈论着生命的多情与脆弱吗?它们或许会在傍晚中“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在月色中低声吟唱,它们不相信会有疲惫的心,就像它们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悲苦与孤独,它们只是疏朗地守候着那一份属于自己的影子……那敦厚、质朴、寂寞的青年,静然时神秘地向眼前空虚处注视的神态,将化作一场禅思的降临。

  蓦然间,他看到飘在狂啸的陡壁峭崖间的“咬定青山”,它们独自存在,没有对话,没有融合,摇曳的枝柯,杂沓着的人生漫漫长途,都有那无待外物推动自己,心中怀来之情与目中景物相迎,撞击出的是一种顿然感悟的“火花”,一种不可言状的理性和悟性的邂逅。唐张璪讲:“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这“造化”和“心源”,我以为当是霍岩写竹放笔如在眼前,下笔即在腕底的必要条件。“摹体以定习,因性以练才”,“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则述情必显。观霍岩落墨,真挚而素淡,雅正而磊落,“直觉”和“本性”相通,情思与物貌并提,这是他的有识见处,所写从竹漫延,倚石起伏,空山响流泉,画中虽没有大的背景映衬,但构图上,将着眼点放在大的气势和大的对比上,着意空间的疏密变化和呼应关系,非大幅巨

  制,照样出碧峰,飞玉峡,珠垂一脉,练挂千寻,令人神往。写劲节单枝,“气象”始然,笔意含蓄凝练,简约而不贫乏,枝叶间虽著叶无多,但运笔快利爽朗,畅神达意,一气呵成。干湿、浓淡、粗细、徐疾,或顿挫流畅,或游丝袅空,自在而不失法度,转指运腕,取舍迷心之间使性驰逐。真是妙悟者不在言多,“意气”所列,妙得其真。正所谓:“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

  心画心声,变为澄淡,变为谨严,是约定、是誓言。这是一场抛弃,抛弃了那些该抛弃的零零碎碎。这也是一场获得,获得了早就该属于自己的点点滴滴。“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留下一些痕迹,也留下一颗赤子之心。

壬辰季春刘继纲于选文书屋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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