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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的灵魂“创造者”

2015-04-02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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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 Nakashima中岛乔治是一位可以称得上大师的创造者,一位真正的智者,永远的经典。

中岛乔治,一个住在宾州的日裔美国人,大学念的是建筑,年轻时候爱好艺术,上一世纪三十年代曾经到过巴黎,在那个现代艺术的黄金时代里,中岛却觉得那些无根的虚无里,没有他要的东西。二战之后, 他突然选择去做一个木艺家,他把这当一种无尽的禅修。


“我收来许多大木材,其实都是大树,死了,或者因为开发给砍了下来,我不急着作什么,长年看着它们在雪里在雨里,它们自己会决定它们是什么,我只是依它们意愿,让里面的灵魂再活过来。”


在生活里,对于真实的木头作的家具的想念,让人心情低落;木头的手艺随着人对树的敬畏,无可避免地在慢慢消逝。


住的地方,有一片小泥土地,上面有一片小竹林子。有一天,看见地上冒出许多小小的笋,几天不注意,已经是半人高的竹子。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而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无聊。竹林子早在那里,每年大概都长出竹笋,不采它,自然也就成了竹子。为什么以前没有太在意?而现在又有些伤感无度?

可能,只有年岁能解释。

突然强烈怀念起中岛乔治的木艺作品,这应该算是一种中年感伤并发症吧?

第一次看见中岛乔治的椅子,是在叫中村锦平的日本陶艺家的家里。电话里,中村先生说他的家很容易找,因为对面是一个公墓。不容易想象有人住在公墓对面,而且是在东京南青山这个极昂贵的地段。


找到时,发现这个“对面”,不过是条不足三米的小巷道隔着,巷道几乎仅容一部汽车通过,隔着小巷道,一边是中村先生的家,一边就是公墓。如果夸张一点说,中村先生根本就住在公墓里。

然而,全然不是字面上那么回事。

那个树木荫翳的小公墓,绿意幽深典雅,错落里日式的高低方石椿的墓碑,古趣昂然,莫说无阴森之气,真还有些禅风。

中村先生的家,就更让人有些羡慕。一栋工法考究的清水模水泥小屋,外头望去,是个小城堡,仿佛是没有窗的。进了屋子,才知道所有采光全由屋子中心的天井进来。而引光进来的方式,是日本式的雪见窗,也就是下半截窗户,上半截仍是深色的水泥墙。

在那样的室内,透过中庭的下半截光,多少有些幽黯,人的表情看不清楚,反而屋里极简单的一桌一椅,显得突出。

和中村先生谈着陶瓷和琉璃的事,但一直注意的是一张双人椅子。很低的光里,椅子厚实坐板的部分,像是直接从一棵大树截下来的,保持着树干原来的形状,表面的处理,几乎是自然的,木头的肌理,掩映可见。为了坐的功能,它隐隐有浅浅的凹陷。椅子的四脚,是极秀气的四根细圆柱,椅背,则是六、七根细圆柱规则分布撑起一片横靠板。圆柱的精致,主要来自它的幼细和斜度优雅,椅脚椅背的细致,显得椅面那块像一截树木的坐位格外吸引人。它提醒你:它原来是树。


日文和英文夹杂的谈话,和中村先生因为毕竟不熟,我始终没有开口问:这是谁做的椅子?

在美国工艺美术杂志(AMERICA CRAFT)上,看到中岛乔治的访问,已经是几年之后,但是,几乎可以立刻确定:这就是中村先生家里椅子的风格。

一个住在宾州的日裔美国人,大学念的是建筑,年轻时候爱好艺术,上一世纪三十年代曾经到过巴黎,在那个现代艺术的黄金时代里,中岛乔治却觉得那些无根的虚无里,没有他要的东西。因为建筑差事,他到了印度,停留了很长的时间,他生活在一个叫ashram的团体里,纯粹的无私无我的生活气氛,让他对生命有了另一种价值观念。他甚至觉得自己取得太多,而主动放弃了酬劳。



回到美国,正好二战开始,中岛一家全进了监管集中营。这是他一生最黯淡的时光,然而也是他最关键的时间。他在集中营里,遇见了一个日本木匠,他们一起合作做些木工,中岛是设计师,也同时是木工学徒。他学到了传统日本木工所有严谨的技法。


战争结束,他决定住到宾夕法尼亚州的好希望(GOOD HOPE. PE),终此一生,以木工手艺为业。

一个想象中前途至少中上的建筑师,突然就在这时选择了做一个木艺家,在世俗价值里,有些另类,这样有些隐遁色彩的决定,或许,和他的日裔血统而竟遭受到战时集中营集体囚禁有一定的关系。然而,在中岛乔治自己的书里叙述,这与他在印度的生活经验或许有更大的关系,KARMA,不论译成“业”或“因果”,深深地触动了中岛乔治,启蒙了他一生选择木材作为他的工艺创作材质的信念。

在中岛乔治的书里,从书名《树的灵魂》开始,木材就离开了无机的材质的概念,成了宇宙自然的生命象征,他的木工工具,锯子、刨子,成了一种探索与修炼的学习工具,他的一生的工艺美术历程,成为一种无尽的禅修。


这个在照片上看起来有些木讷的东方人,漫步走在森林里,冥想着一棵巨大的柏树,它的生命成长比整个人类文明历史还要长,他对于树的膜拜和崇敬,让他的工作,不再只是刨着、锯着——而是一种安静而谦虚的沉思。

怀着这样的想法,中岛乔治一生所有的作品,木材完全自然地呈现着它原来的质态,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刨光、抛光,但是,他不在木材上使用油漆。

“我收来许多大木材,其实都是大树,死了,或者因为开发给砍了下来,我不急着作什么,长年看着它们在雪里在雨里,它们自己会决定它们是什么,我只是依它们意愿,让里面的灵魂再活过来。”



中岛乔治许多著名的代表作品,树木的原来形状,大量大面积地完整地保留,树的年轮,树瘿,仿佛雕塑似地成了一张椅子的主要特征。那些桌子和椅子,日后大量被仿制,岁月久远之后,很少人知道原来是谁的创意,更不用提谁知道其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概念。

工艺美术,在中岛乔治有生之年,毫不做作地定义他自己的工作,极少需要虚饰“ART”的字眼。几年来,我从网上买来中岛乔治所有的书,知道他的工作室在他过世之后,由女儿MIRA继续经营。也通过信,实在想看看那一栋老先生在的时候亲自设计施工的小工作室,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能成行,只好托朋友袁惠兰就近去了一趟,带回来许多照片,和一个MIRA送的胡桃木笔插,摸触那块胡桃木头的感觉,仿佛摸触宇宙最沉的一种真实。那种真诚使用真实木材的时代,今天已经无法想象,不论是不懂得使用,或者没有材料使用。我们当下伸手所触及的,大多是一种看起来像是木头的东西,更不用说背后能有些什么敬意和诚恳。

突然有些明白,自己在工艺行业十七年了,常常觉得有种“宁为工艺”的感觉,而不愿意面对“艺术”,尤其是现代艺术。因为,工艺,因为某一种材质和技法的修炼,就算没有让人获得了不起的成就,但至少让人学到了谦虚。

莫非,这也是一种中年并发症?



以下为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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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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