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让人类的爱情远离风花雪月的美丽,花前月下动人心弦的低诉,如诗如幻的感觉,那是每一个有情感的人无法抵御的魅力。但是,如果没有花,没有月,甚至只有旁观者惊恐躲避的眼光,让爱情离开了它美丽的环境,坦露在没有屋顶遮风避雨的光天化日之下,你还相信爱情的存在吗?没有更重要的写作目的,只想写一个被人忽略、遗弃、急于躲避的,但确确实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角落、边缘。而且是边走边说,没有曲折,没有惊心动魄,至于爱情的存在与否,我这里没有肯定的答案,要看你的感觉了。——作者自语
走近秋日,院墙上仍然有藤有花缠着风舞,站在黑色的大门前,看着不知是第几片叶子飘落在地,犹豫着还是走了进去。
画展上,展出的大多是青年画家的作品,对于无意走进这画展的人,看在眼中,除了色彩,形状,大概只想简单地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一幅风景画,何况这里大多是风景画。看过走过,留一点感觉在记忆中已是额外的收获。
就这样站在了这幅画前。画中的地,满是深黄浅黄、深红浅红的叶子,一个满字未必能形容出那许多叶子在地上的感觉。而树上的叶子在画家的笔下,竟然也如地上的叶子,一片片一层层,要不是那树干的存在,是分不出树上树下的。
记得有一次跟朋友说,要他陪我一起去寻找秋天中黄叶满地的场景,他是答应了,但是除了没有时间,也是根本不可能寻找到我想要的。中原大地的秋天冬天,除了一阵狂风,在马路上掀起许多枯叶之舞来,即使在成林成片的乡间也不可能寻到我想要的景。
此刻这景就在眼前。细看作品名称,《爱情》,忍不住笑。用此画去形容爱情,似乎有着深意,其实却降低了这幅画的美感。也许作者想用这幅画中极唯美的感觉来表达爱情的美丽与辉煌。美丽与辉煌虽因不可得值得期盼,但是却不如感伤的情节使人惦念,想着有人曾说我喜散不喜聚,也许有道理,因为此刻我正在用这样的观点来评一幅画。
失望的心情已来,不如转身走开。就在这一刻却忽然看到画中那快要被落叶淹没的两个人,手牵手,看不出人物的年龄。我想应该是年轻的,或者相守一生的老人。却不是那一年我在路上所见的风景……
那一年秋天的脚步比今年来得快而急,秋风中的一切没有色彩的区别。
如果那是一件风衣的话,那么我就说,一件长长的风衣穿在他身上,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废品袋。而她同样也穿着一件风衣,手里也提着一个废品袋,他们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拉在一起。
他们就这样向前走着。是年老的他们为了排解退休后生活的闲适,以此打发时光吗?不,应该才四十岁左右。是正在拍摄中的影视剧吗?不是。在他们的身旁有人看一眼远远地躲着走开,并没有演员身后紧张的编导人员。而我为了自己要办的事必须跟在他们的后面,放慢脚步。
我忘了说说他们的风衣是怎样的:看不清颜色。虽然秋风中的一切色彩似乎相同,但这风衣不是秋季染上的。几十快补丁,哪里还能说得清颜色?废品的尘垢沾染在上面,你可以想想是怎样的。若是你喜欢文字的魅力,那么我给它定义为灰色。
行人在他们身边看过、躲过。男人的身材很高,没有你想象中被生活压跨的无力萎缩形象,若他真是演员,离开这个环境,换下这“演出服”,很可能被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但是,我没有兴趣把现实中让人远远躲避的东西美化到让人遥不可及,也没有心情给眼前的事实找一个让我以外的人可以接受的理由。天上人间的情节若能相牵必在神话中,而我正走在秋风中干干净净的马路上,甚至一片废纸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到。
女人与他也很配,在他有力的牵引下,她没有理由多说一个字,只需跟着他向前,方向根本不是她考虑的事。两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是没有表情,如画像一般安静,静在同一种神情中,手却紧紧地相牵。
秋风掀起风衣的角,似乎带给他们前行的力量。两个人步调一致,释放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中有一股力量震慑着走在他们身旁的人。这种力量从何而来?也许来自他们那旁若无人的神情,我行我素地坦露,对四周没有丝毫的介意。若是我处在他们的位置,会不会在意别人看我的眼神?这是无法设想的事情,我只知道此刻他们的眼中没有我,因为我在他们身后……他们的脚步声在我的听觉世界中是仅有的声音。可是,当我想认真听的时候却又只能听到秋风。
若是一次相遇,也许我不会留他们在我的记忆中。在我上班下班路过的区域,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他们,直到天气越来越寒,直到路上的黄叶来不及清扫的时候,就再也听不到那脚步声了……
作者:谢锋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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