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切利：在历史的书页间承前启后，足以证明其过人的天赋与才华

在15世纪的意大利，由美第奇家族资助的佛罗伦萨画派，长期引领着具体的美学倾向，铸就了文艺复兴的辉煌时刻。作为一个画家，在一个群星闪耀的时代中、在一个大师云集的城市里，桑德罗•波提切里能够毫不逊色地占据一席之地，并在历史的书页间承前启后，就足以证明其过人的天赋与才华。

Portrait of a Woman

1480-85

当透视法则被马萨乔率先应用以后，原本平面化、缺乏纵深感的画面就此大为改观，这也是韦罗基奥、佩鲁基诺等画家的能够备受青睐的原因之一（弗朗契斯卡甚至将透视规律运用到了极致）。作为菲利波•利比的学生，波提切里更加具有人文气息，但他却似乎有意忽视透视的作用，只延续了浓烈的装饰性色彩以及丰富的细节刻画。另外，尤其强调线条的节奏变化、渐次产生的韵律，以及相应的理性阐释。

Angel of the Annunciation

Madonna of the Annunciation

Tempera on panel , 1490-95

45x13cm

Virgin and Child with Five Angels

Tempera on panel , 1480-82

diameter 118cm

Virgin and Child with Eight Angels

Tempera on panel , 1481-83

diameter 135cm

优雅、温婉的女子形象使波提切利闻名于世，傅雷曾如此概述其笔下的“妩媚”；第一，所谓妩媚并非是心灵的表象，而是形式的感觉。第二，妩媚是由线条构成的和谐所产生的美感。画面上的线性表达是他的偏好，同时也为寻找美的形式和美的载体提供了便利。线条，是绘画的显性基因，如果想要表现得当，则需要画家极强的创造力、超常的耐心和毅力。波提切利深谙其中的通理，他划分开每一个有效色域，用细长且柔韧的貂毛笔锋反复交织、凝结每一处线条，大到背景建筑的轮廓、小至手指、嘴唇、眼角都被勾勒得清晰分明。也许是稳重的性格使然，他所表达的线性语言既不强悍也不柔弱，并不是完全的潇洒、率性，但也告别了局促与紧张，似乎旨在“静”与“动”之间寻找某种平衡。卓然的气息贯穿始终，不仅人物的神情、就连衣袂的飘动也同样风姿绰约。

Giovanna degli Albizzi Receiving a Gift

of Flowers from Venus

1486

Annunciation

1481

243x260cm and 244x294cm

Saint Augustine

1480

Saint Augustine Writing in his Cell

Tempera on panel , 1490-94

41x27cm

1470年，画技日渐纯熟的波提切里得以自立门户，此后的20余年间，是其艺术生涯的巅峰时期。他所绘制的“圣母子像”名噪一时，直到拉斐尔的出现才盖过了他典雅的风头。其实，每一个画坛巨匠都是“讲故事”的高手，而且是从画面之上一直讲述到画面之外。被艺术史所铭记的《春》和《维纳斯的诞生》是最具波提切利个人风格的扛鼎之作，尤其是《维纳斯的诞生》从某种角度而论，就是“美”的诞生，而且是具备典范特征、跨越时代的美。

Adoration of the Magi

1478-82

Mystical Nativity

1501

Youth of Moses

1481-82

Conturbation of the Laws of Moses

1481-82

Portrait of a Young Man

Tempera on panel , 1485

37.5x28.2cm

Portrait of a Young Man

Tempera on panel, 1475-80

52.1x36.5cm

Portrait of Giuliano de'Medici

Tempera on panel, after April 1478

75.5x52.5cm

《维纳斯的诞生》依循当时流行的新柏拉图主义的艺术理念，相对保守地采用平面化的构图原则。依靠主观想象而构成人物的组织，在剥离掉伪饰与空洞的同时，在一种浪漫里诠释了美的法则。波提切利的人物塑造一直恪守理性（比例与秩序）的法度，一边保持中世纪的肃穆感，一边去除程式化的刻板与生硬。画中人即在一个个性化的模本里增减变化。尤其是椭圆形的鹅蛋脸、优雅的长脖子、修长的四肢，以及略带哀愁的神情，均是其固定的审美体验。终于，迎风而立的女神不再陌然且僵直，潜流般的兀自律动，仿佛是在演奏一篇深情的乐章。

Horses and Spectators

1500-05

31.5x33.7cm

Two fragments of a Cartoon of

'The Adoration of the Magi'

1500-05

44.2x37.1cm

Allegory of Abdundance

1480-85

31.7x25.3cm

相对于宗教题材的壁画作品，古希腊神话题材的选择是一个巧妙的改变契机。一边与僵化的宗教教条拉开了距离，一边在暗地里在“神性”的光环里贴上了“人性”的标签，虽然是贵族化的审美，但还是被赋予了一种纯净、清澄的氛围。而且，波提切利不单单是在描述一个故事、一个场景，或是简单形象的视觉翻译，而是在文本化的基础上进行再加工，进而掘取全新的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