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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法,参与者、旁观者、谈论者、想象者的体验和心得并不完全一致。“作为修养的书法”,与“作为艺术和技术的书法”大体反映了人们对书法的精神和形式两个不同层面的强调。对于参与者来说,无论是“写心”、“写意”还是“写神”,终究还是要落实到书写上来,通过具体的形式构成来完成。
书法史上,具有丰富精神含蕴与形式构成的经典之作并不多见。大多数情况下,呈此消彼长的关系。“尚法”与“尚意”并不仅仅指的是唐宋。因此,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崇尚“气息”而技法单薄,拘泥“法度”而精神空洞的书法。“文化人的字”与“字匠的字”本质上并无区别,与艺术家的书法还是有相当的距离。
面对书法经典,我经常会思考:“遒媚”、“古雅”、“纵逸”、“厚重”等表示精神含蕴的词语与作品形式构成之间有着怎样的可靠链接?而在形式构成与精神含蕴之间,“执笔八法”与“笔法十二意”等方法是否能完成彼此的有效抵达?
有抱负的书法家,大概都会想到,怎样才能创作出理想的书法作品?当然,对于“理想的书法作品”,每个人的指向不同。我指的是,精神含蕴与形式构成同样丰富的作品。
与其他艺术不大一样的是,书法可供依凭的支点有限。对个人修养的要求可以无边无际,古典修养和现代情怀都有助于增加精神力度,成为学习传统、化古出新的深层背景。而在前台亮相的,是显示个人才能的具体作品,以及相关的方法和思考。
我个人认为,对书法传统经典的喜好和选择往往都带有强烈的个人性,对传统经典的学习方法亦然。绘画史中,晚明清初不乏“百科全书”的“集大成者”,以及特立独行的“小众者”,“四王”、“四僧”各为其代表。我欣赏后者。
我愿意成为对于书法所有技法系统和风格系统无所不知的“知道分子”,而在具体学习和书写中,“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也许只有
“这一瓢”适合自己、属于自己。表现在学习上,我选择有感我心的“这一瓢”;而我希望我的创作,也能给人以强烈的“这一瓢”的印象。因此,了解自己的理想很重要,了解自己现有的起点也很重要。从起点到目标之间,选择适合自己的合理路线,同样重要。
“十年一剑”、“池水尽黑”是关于勤奋的故事,除了表达人们对书法的虔诚之心,还有对时间的敬畏,但跟最终能否成功没有必然关系。勤奋通往成功的另一个重要前提是,明白自己的目标何在。干将莫邪在造剑之前,显然已知,自己所造之剑为前所未有的稀世之珍,从而愿意耗去十年光阴。
除目标之外,方法与勤奋同样重要。在每一阶段,我不断为自己设置一个个的目标,并不断地寻找切实可行的、适合自己的方法。
我通常是直接进入具体问题。在创作过程中解决学习经典等问题。只有在预设问题的前提下,临习和创作才具有针对性。通过大量的阅古,与古人同调,调整自己。
临古、摹古、仿古、拟古代表了贴近古人的几种不同方式。唐代冯承素等人的摹本兰亭序,是尽量体现古人、隐藏自己。而晚明书家如董其昌与王铎的临古或拟古,是凸显自己,古人不过成为可有可无的支点。目的不同,需求不一,自然面目各异。
亦步亦趋的摹古,似是而非的拟古均非我所想。我的情况常常是,通过对古人作品中精神含蕴的体会,尽可能做到“意与古会”;通过分析,体会个人化特征的细节,如笔法、结构、空间、章法以及动力形式等,分别进行针对性的临创练习。在不断地选择、剔除之后,融入自己书法的血脉中。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沉浸在单纯笔法的临习之中。从怀素的中锋到王羲之的绞转,以及汉简与章草中或恣肆或含蓄的摆动,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用笔方式。而在汉简、魏晋楷书、和八大山人的书法中,我体会到结构和空间中微妙的疏密开合。至于章法,我也多得益于王铎和八大山人。我陶醉于以清初四僧为代表的简远凝重类型的风格,以及承载此类风格的形式构成,并努力与遥远的魏晋书风嫁接。我把这些要素凝聚在一起,熔铸为自己的风格和动力形式,播散到对所有书体的创作之中。
基于这种思路,我在书法的形制,如扇面、对联、横披、手卷、立轴都作过大量针对性的练习。同时,在内容、题材等方面的选择上也多有会心。通过各种系列的试验,我部分或全部地抵达了我预设的目标。
我崇尚幽微的感觉,也注重精到的分析;注重形式训练,更崇尚气韵的涵养。而所有的感悟和体察,最终要落实到个人化的、真诚的书写。这些都是我学习书法过程中、不同时期侧重的“进行时”。同时,让这种“进行时”不断地循环往复。
作者:邱才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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