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意念的选择是感性的。
我的艺术工作是通过不断地实践,寻找生活中产生的某种意念。在众多的意念中,我回避通过分析去谋求实惠的选择,而更多地力图选择那些打动我天性的东西。
因为我知道,如果真是这样,这种东西就一定会独立而有趣的,如果表达手法不掺杂质,一定会给人们内心的某一层面带来一种自由的快慰,别开生面的振奋,不可名状的共鸣和再生的激情。
这种精神的物化过程是我非常想体验的,我尽量把握的是一种独立的,让我想起来就心跳的、富于挑战的,甚至是冒险的意念。由于周围信息的过于密集,在许多的感性和理性的交织中,很难分清什么意念是具有独立意义的,什么趣味是自己最应当把玩的,这样的思考多了,反倒有病了。有一次我看到一篇论文开篇便是这样写道:“本世纪最重要的心理学的贡献就是发现人类蒙昧无知……”。又有一次翻到米兰•昆德拉的耶路撒冷文学奖演说词(《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第一段也赫然写道:认为自己比作品更有洞察力的作家不如索性改行……。我觉得有道理。
后来我又想到了几个问题。
一是味口。谁也不敢说,因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后人就一定比之更深,更有才气,更懂得会心的一笑,不同的时代的确会出现不同的趣味。审美的饱和与转换就像人的胃口,可能会不断地更换口味,但在品尝过的众多菜肴中,最对味口的总是只有某一种。审美趣味的选择如真能像味口的偏好那样就好。味口从不说假话。所以人人都尊重它。喜欢酸、甜、苦、辣和人格无关,更和智力无关,公和个人的天性更有关系。但一回到学术界,情况就复杂得多,许多人可能要得胃病了。比如明明没有那份味口,却偏要让胃学习,太饱了,太饿了都不行。我就觉得:干吗要虐待自己的胃呢?一种东西如果很多人喜欢吃是件好事,但如果你不喜欢就不必吃。再比如,幽默是一种美感,我有一个跟潮从事幽默研究的朋友,为了表现自己能幽默,一见人总是要故意幽默一番,也不管这一连串他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和这些人有无关系,到头来是自己消化不良,把别人的味口也人搅了。艺术的天地是想象的乐园,没有人拥有绝对的真理,审美上的趋同是老学院主义的悲哀。
第二是搔痒。如果耳朵痒了,手决不会去抓鼻子,在生命的这一刻,搔痒就是全部。搔痒是感性的,不是理性的,艺术中意念的选择和表达很像搔痒,都要尊重生命的原动。
第三是爱情。可能已经爱上某人,却不能说出最确切的理由,有的是冲动的激情和燥动。艺术的行为,从根本上说,也是来自艺术家心中显现出来的神秘暗示所产生的激情和燥动。如果用心去感受,个中的感觉最为精确,如果事后必须让画家本人在自己的作品面前说一大堆的因果关系的话,如果总是词不达意,不大令自己满意。我想最重要的是,真诚地、尽量地去做。艺术是保护人的感性的,是保守的。
我不断地寻找着感性的神话世界,感性的自由自在,会使可贵的个性从层层的理性包袱中分离出来。
我经历了不少的学习,理性地选择过不少应该学的东西学,但都不能使我感到自由,于是,听由偶然的出现,有次在夏日里的蝉鸣中,我开始有了一种感受:自由、天真、豪放、不设防,另一面又是智慧,灵感和神秘,这种安宁令我神往,却又如此短暂,甚至不真实。这和我们的世纪末和新世纪初人类的不断的争夺和杀戮,只有短暂的安宁的处境不是很有针对性吗?我迷上了这种切身的亦真亦幻的感觉,我开始将人放置在树上,让他们随意地飘浮,让人和蝉儿自由地交流。
在表达的过程中,我力图控制好天真与经验的分寸,在随机中发现和解决问题。
让自己在品味结果时察觉到过程的灵动,让流露着生生气息的过程的自然痕迹去构成结果。
我希望我的这些绘画一直活着。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