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碎想


     (一)

  叶子翻飞的样子和去年没什么两样
  色彩无语
  一如1982年的这一天
  有一秒钟
  眼睛煽情地看一眼斜阳
  光线一穿就穿过三十年
  看见那一年一张让谁喜不自禁的报纸


  这一天的公交车
  陌生人无端地聚散
  谁也不知道哪里是谁的下一站
  新闻里有人为一块钱打死另一个人
  想起一块钱
  一块钱的一条命的关系
  相对于时代
  一车的人
  谁不是那微不足道的一块


  也可以说
  秋天来了
  飘落的叶子里
  你是哪一片


   (二)


  语言越说越少时
  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自己
  在为世界找麻烦
  城市里每天都有新车上路
  他们不厌其烦地给世界找麻烦
  哪里有一分钟的静
  想找到的欲望自生自灭
  

  如同爱
  想得人发狂
  一看见她
  却又开始
  恬不知耻地撒谎
  

   (三)


  这个秋天来得
  早了一些
  还是晚了一些
  道前街上的那一排白果树
  又开始迷人的脱衣
  心打开一线光亮
  也不知你会不会这样


  打开相机
  把眼光伸到树梢
  伸到一个不低于高中毕业水平的高度
  没有人给发毕业证书
  想起一句上气不及下气的诗
  和时代的角落的人一起
  无病呻吟


   (四)

  
  天是凉了
  太阳越来越喜欢提前下班
  不用担心每个月的奖金
  不用担心
  拿不到高中毕业证书的人
  怎样不经意间
  把寂寞裏得更紧


  风起时
  不再关心灯火
  不再关心有怎样的等待
  在那一扇窗边徘徊
  故事还在重复
  歌声还在传唱
  四十岁是一句说不出口的话
  除了写一些模模糊糊的句子
  没有更适合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