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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术馆馆藏韩乐然有关克孜尔题材作品23件,除去2张水彩风景张外,其余有4张水彩、17张油画均为临摹作品。韩乐然是中国首位用油画临摹石窟壁画的中国画家,关于这一部分临摹作品,之前还没有人去研究,展览结合实际洞窟影像做了比较展示。
展览场景1
展览场景2
怎样认识韩乐然石窟壁画临摹的意义和这批作品的价值呢?我认为:
1、临摹属于他石窟考古的一部分。韩乐然先后两次去克孜尔,第二次去带了4位助手,有计划对克孜尔石窟进行了编号、临摹、挖掘、研究、记录工作,计临油画30余幅,整理编号壁画窟75个,并做摄影记录500张,以及图案临摹30多幅。最后离开克孜尔时韩乐然还专门延长工作一周,对新发掘特1号(69)窟壁画进行了全部临摹。
韩乐然编号
壁画色层
2、韩乐然是画家,临摹除了记录与复制之外,主要目的是把壁画变成可移动展出的油画作品(1946年临摹作品和写生以及其他考古发掘文物在乌鲁木齐第四小学展出;1947年临摹作品在《迪化日报》社大礼堂展出)。壁画的尺度是依附于石窟建筑的形制,韩并没有按照石窟建筑的特点来记录壁画,而选择了一般展览或架上油画作品的尺寸,以此尺度进行选材临摹。其次对壁画内容有所取舍,重新组织构图以保证单幅作品艺术完整性。这两点说明临摹行为带有创造性临摹的成分,区别于复原临摹和现状临摹。
8号窟
韩乐然临摹8号窟 1946
118窟窟顶
韩乐然临摹118窟壁画 1947
38窟侧供券菱格画
韩乐然临摹38窟 1946
3、风格上:克孜石窟壁画最大特征是线条造型,壁画原作线条紧劲如屈铁盘丝,临摹油画线条更为放松,有书写性,人物有局部明暗晕染。壁画色彩明亮灿烂,油画临摹色彩古朴、色调含蓄与壁画色彩形成一定反差。原作中给人印象很深的石青色在油画中很少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我的推论是:
首先在物质层面:1、油彩与矿物颜料本身差异所致。2、油画基本都是在棕色亚麻布透明乳胶底上直接作画,没有刷白粉底,几乎所有临摹作品画面都透出亚麻布基材的棕色调。而克孜尔壁画大部分是先在抹平的泥地仗层上刷一层白石膏浆,然后在白粉底上再刷胶矾水做熟墙体,然后在上面作画,白底衬托壁画色彩更明亮。3、这批临摹都采用薄画法,油彩较稀薄盖不住底层色彩。
临摹局部
其次在观念层面:对于“古意”的追求形成一种主观的与壁画色彩的偏离,临摹是“意临”。根据韩乐然对克孜尔壁画的研究来看,他认为克孜尔壁画“色彩绚烂、结构严密,人体不仅准而且美,注意到光的表现和透视”,从他有意识选择能够完整表现人体结构的壁画局部,特别是通过晕染法表现人体立体感的《沉思的佛像》《菩萨立像》等临摹来看,显然是出于一种古典油画观念关于人物造型的标准。所以他多多少少不免要用古典油画的手法来临摹描绘,在风格上呈现出“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这种古典准则。色彩讲究调和色,很少色彩碰撞,追求画面色调的统一性与素描关系和谐,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与原壁画明亮灿烂相差异的低明度暗褐色样貌。这是经过西方古典观念与油画工具转译了的东方壁画。还可以进一步去想象,欧洲8年他应该对意大利文艺复兴壁画有直接或间接的认识,那种斑驳的历史面貌传达出的时间感肯定打动过他。因此在面对近两千年的古迹时他不由自主地选择了一种沧桑的图像模式。在用油画临摹石窟壁画上不可避免烙上了文化的烙印。
1947临摹
38窟主室南壁
因此我觉得研究韩乐然克孜尔石窟壁画临摹,总结起来要注意以下几点:1、临摹的目的不仅是记录保存2、对克孜尔壁画的认识会影响他临摹3、油画的知识背景会影响临摹4、石窟壁画临摹不存在油画民族化问题,相反临摹是龟兹艺术油画化问题。
2018年7月2日
作者:韩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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