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肯代尔•沃顿(1939— )的观点极富争议性,他声称,所有的再现艺术都离不开类似的假扮。通过画布上的彩图或纸张上的铅字,艺术作品使得我们卷入了我们称之为“艺术”的复杂的假扮游戏。
沃顿是分析心理学家,但他的兴趣不在于定义艺术,也不在于明确世界上到底有哪些东西属于艺术范畴。相反,他的关切在于他所认为的诸多艺术作品的基本机制,即假扮或假装的机制。在他的鸿篇巨作《弥美即假扮》中,他对此进行了强有力的阐释。正如我已经说过的,沃顿理论的核心在于,他认为艺术具有与许多儿童游戏一样的认知过程:假装某个东西其实是另一个东西。
乍看之下,这个观点似乎是极其过分的贬低了艺术。困惑的读者可能会想:“沃顿是否是说艺术不过是儿童游戏而已啊?”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沃顿并非是在把艺术贬低为我们孩提时代都玩过的简单的假扮游戏,而是说简单的儿童游戏和复杂的艺术作品有着同样的认知过程。他这个说法的目的在于,让我们理解在我们的生活中艺术是如何起作用的。
沃顿论点的关键在于道具的概念。道具是所有假扮游戏中的基本元素。把木棍当作箭,或者把石头当作一块糖,这两个例子说明了世上的真实物体是如何被我们用作想象游戏中的道具的。在政治敏感度较低的年代,小男孩和小女孩在玩牛仔与印第安人游戏时,都会用棍子作为道具以进行游戏。如果手中没有道具,就无法向别人射击,而那个“别人”的身体也是道具,代表一个假想的牛仔或印第安人。沃顿认为,道具的作用就是要支撑游戏所创造的假想世界,这样,“詹姆斯是牛仔”也就是有助于描述詹姆斯和其游戏玩伴正在想象着什么事——根据游戏的虚构,一个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大人,一个技艺高超的牛群看护者。
这个观点是如何帮助我们理解艺术作品的呢?我们来思考一下一个常被引用的真实例子——《蒙娜丽莎》。如果我们不把这幅画看作具象——也就是说,仅仅把它看作是画布上的彩色颜料,而非一个年轻女子的画像——则它就只是一个平面上的彩色颜料的组合。现在,如果我们聚焦于一块颜色——比方说,画布下方的肉乎乎的东西——我们就无法抵制地陷入了一个假装游戏中,我们会假装画布的那一块是一只手;对画布的其他部分,我们也会产生类似的想象。根据沃顿的理论,当我们看到画布上任何一块地方,并将其看成人体上的元素的时候,我们就是在参与一种假扮游戏,就是在假装我们在看一个真人而非仅仅是画布上的彩色油漆。当然,我们也知道我们只是在假装。我们并没有像许多错视画的观者那样被欺骗,我们在心里想“这个女人的微笑多么迷人啊”的同时,我们也知道,这个想法是基于虚构的,因为那儿根本就没有一个真实的女人,这纯属假装,而非真实。
把假扮游戏作为理解艺术的钥匙,这既令人惊奇,也富有创新精神。读者看了它,最初可能会迷惑,然而一旦过了这个阶段,就会发现它似乎为我们提供了理解艺术作品如何起作用以及我们为什么很享受艺术的钥匙。
作者:陈彦斌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