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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24 13:28
导读:蓼萧的画面有两种不同的空间意向:一种是私密的室内空间,里面多是独处的女性,显现着冥想中的自我状态,环境中没有繁杂的物象,她善于用情愫性的短、快线条构造环境,善于着力刻画人物的复杂意识,使得这些作品有自画像的况味。自我在独处凝神时才看到一个本我,自我从来都是意识的混沌,一个幻念丛生的秘密花园,独处空间表现的是这一自我审视本我的时刻,躁动的情绪沉淀了,有着去掉面具后的真实。
《关于永恒》
从大学时期的象征性叙事,经过很短的过渡,蓼萧的油画在其自己选择的职业化道路上产生了飞跃。这正像她近期作品所暗示的总体意向,一个梦游者和另一个梦游者擦身而过,梦和梦相互交集,像似一片阴郁的云向另一片更阴郁的云飘移,两个梦游者在同一场透雨中醒来,其实都是一个人自我生命外化的不同形式,是经验和超验的交错与凝结。于是,蓼萧逐渐形成了一种心理表现性的绘画意蕴,那种最初的象征性的个人经验已经内在化了。她的绘画格调很像蓝调音乐,即兴式的率意表现自信而尖锐、忧伤而畅快。开始,其营造的幻景会给人们一种紧张的梦魇感觉,渐次地透出亮色和激越的旋律,宛若在安慰、在舒解忧伤的心灵。好像受苦的人向上帝告解,而其后得到上帝的安慰与祝福。《诗人哲学家系列》
音乐是随时间的流逝而流动,而架上绘画只可能在绝对的静态中呈现相对的动势。流动感也可以说是音乐与架上绘画的区别之一。但我们同样可以在蓼萧的一系列作品中看到绘画中的强烈动势,这种动势产生于画中造型的方向感、线条的速度感、形与色在质感、量感以及空间变化上给出感受。画面中的流动性,尤其在她那或飞扬、或战栗、或纠缠、或舞动的线条引导的空间中,看似纷乱飘拂,实则韵致风发,突出地体现了其绘画的蓝调音乐韵律一个方面。它可以是蓝调的某一时刻的切面,也可以是一段整体感觉。这时候,聆听经验起到了重要作用,它让我们体会到心理空间深层次的东西。因此理喻她的心理表现性是靠时间的空间感来传达的,这种空间感的时间因素是作品内在暗示的情境或情感过程,是其作品内在美感的展现和象征。由此可以看到,蓼萧的画面有两种不同的空间意向:一种是私密的室内空间,里面多是独处的女性,显现着冥想中的自我状态,环境中没有繁杂的物象,她善于用情愫性的短、快线条构造环境,善于着力刻画人物的复杂意识,使得这些作品有自画像的况味。自我在独处凝神时才看到一个本我,自我从来都是意识的混沌,一个幻念丛生的秘密花园,独处空间表现的是这一自我审视本我的时刻,躁动的情绪沉淀了,有着去掉面具后的真实。当本我受到世俗压抑时,或对爱情产生迷茫的时候,或对一切事物心有余而力不足时,是伤是痛,还是无止境的心碎;是甘甜是悲苦,还是无色无味,都在这种自画像里表露无遗。《无足轻重的》系列
“镜像”理论告诉我们,镜子对于形成自我是多么关键。 “镜像”要比她所体验到的自己更完善。于是,识别与错误的识别重叠了:被识别的“镜像”被认为是自我身体的反映,但是错误的识别却把这个身体作为理想的自我而投射到自身之外。这个异化的主体,又作为理想的自我再次被重新摄取。在蓼萧的自画像里似乎隐含着这样一句潜台词:我在想心事,离我远点。在此,看到这一点很重要,自我形象的塑造是价值观的表征,个体主体性的所在。作者并不按照流行的美女形象虚构自己,也并不将自己当作欲望的对象而自恋,为此,她甚至使用了几种接近原色的生冷色调描绘自我面目,使自己的镜像变得粗粝、野性,并假借率意的涂绘、信马由缰的线条,来消解被男性中心主义视角归化的所谓文雅深沉、阴柔委婉,且借此抵制小资女性的庸俗趣味。与此同时,她并不放过对女性自身的物化倾向的诘问,这种自我物化在于,女性倾向于幻想她们的形象外表,所以一般能够更容易与服饰、化妆、美容、塑身相联系。还有,女性被社会归化为具有审美技能的性别。然而,悖谬的是这一审美技能通常与其非理性联系在一起,且过分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这只能从反面逻辑说明,女性引领时尚权威只不过是女性“被看”地位的另一种表述,女性仍然是被观赏的对象,男性欲望投射的客体,正如约翰.伯格在其《观看之道》中所言,“她必须观察她表现的一切所为,因为她给别人的印象,特别是给男性的印象,将会成为别人评断她一生成败的标准。她对自己的本质及存在的看法,被他人对她的看法所取代。”女性对美丽外表的追求成为其能够获得爱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她们不遗余力地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加工,希望自身有越来越多的令人动情的部位,希望拥有令人艳羡的姣好面容和魔鬼身材,从而成为男人眼中的尤物。于是,男性仍然是主体,女性依然是男性凝视的物体。概言之,蓼萧借由自画像,把审美价值和女性身心的物化分开,看清自己的精神归宿,固执地用她那青春女性独有的方式拥抱自己的世界。《无足轻重的》系列
当然,私密的室内空间自然也是个人的情感空间,爱欲的空间,以及多样化性趋向的空间。蓼萧在这些情感经验的表达上,显得含蓄、内敛得多。例如除了男女两性的爱恋情景,还有女孩们之间同性之爱的暧昧意味,她不是为了题材的时髦,而是极限体验和虚拟体验,但更是对女性心理复杂性和差异性的意识认同。另一种空间是梦幻空间,在那里,心理空间向超现实延伸,也就是内心视象的纵深,典型的图式是一个姣美的女孩卷曲着身体睡在大马路上,怀抱红色玩具狗,四周是朦胧的夜色下的车流、晃动的楼影、散射的荧光,一派靡丽而凄凉的景象。个人身份在某种程度上是由社会群体,或是一个人所归属或希望归属的那个群体的陈规所构成的。当一个人在多种文化的对立、冲撞中无所适从的时候,他/她就必然陷入身份认同危机。当代知识女性群体追求自我人格独立的行为与主体意识体验产生矛盾,从而对追求独立人格的生命意识产生质疑,她们对内强烈自尊,对外与压力抗争,在传统与现代意识交织中,追问自我的生命意义,当得不到社会认可时,心灵便处于矛盾状态。实际上,大多数青年女性处于这种状态。他们有实现自我价值的强烈愿望,但无法在传统和现实观念的交错和冲突中寻求到平衡,于是只能在对传统观念的妥协和认同中既彷徨又呐喊。当代都市职业女性的处境也无出其左,她们既为“传统”所规定,又为“当下”所塑造,既要履行“社会角色”赋予的职责,又要体现“性别角色”的内涵。在世俗欲望与理想情感的尖锐对峙中,在物质与精神的双重挤压下,女性之躯的感性解放作为女性“真实自我”的呈现,与绝对孤立的精神实体这一“理想自我”的设计之间的巨大分裂,导致肉身与灵魂的相互背叛。因此中国女性艺术、新锐女性艺术家的青春梦想,必然要经受一个没有经历女权主义运动的同一性历史的考验,经历长久的灵肉争战,面对排斥她性的制度文化带来的创伤。因此,忧郁即觉悟。守护自己忧伤的能力、愤慨的能力、信念的能力乃至哭泣的能力,也就是守护生命的自由价值和美的差异价值。忧郁的确是无人想要的礼物,而对于具有忧郁气质的艺术家,忧郁却是一份圣洁的礼物,它来自生命的觉悟,来自求真的本能和理智。《天使对我说,魔鬼对我说 聆听》系列
显而易见,蓼萧在此梦幻图式写照中指涉的是女性群体的普遍命运,是当代女性社会心理的聚焦,因此而力图超越镜像的自我,力图凝缩现实和理想的矛盾,并审视梦幻形式所具有的真实性。这梦幻一再地渴求回归童年经验,回归天真的本然的自性显现,这样,红色动物玩具就成为一个寄托符号,随着不同语境变幻其情态。这个符号的变体随后也更加写意和抽象化了,但它符合主体的情感逻辑,有时犹如一个强烈的吻痕,灼热逼人;有时如同破裂的带有血丝的卵泡,淋漓而具幻灭感,甚至犹如幽灵或胚胎,诱惑而又令人心悸。水彩小品
蓼萧用增殖的方式扩展其梦幻图式,这是一种带有生活疼痛感的图式。疼痛感或忧郁气质一旦衍变为怀疑主义精神,就会激发火一样的热情和丰富的想象力。当初,蓼萧选择了绘画是为了捍卫内心的丰富性,抗拒无处不在的缩减和僵死。她还将持续探究女性经验的真实意义,因为绘画实践并非例外的生存,除了审美之维,还有伦理之维,除了伦理之维,还有信仰之维,拯救的可能性与藏身处一样多。单纯的审美,风格的稳定性,已经不重要,当代艺术向人性的困境敞开,对传统的视觉愉悦说不。当然,她还需要更持久的历练和积累,个体女性意识者的成熟过程,是一个身体诉求得到安置,智慧上不断增进,灵性上得以丰满的过程。 2008年初夏,清华园来源:墙报-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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