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垅边小语

  一

  我总觉得锵哥(陈永锵 )是垅边的画家,是从田亩和泥基上走过来的,如土地一般,好不好反倒是无所谓的。就象前苏联那位有名却极其不幸的女诗人阿赫马托娃所写的一首名字叫《土地》的诗一样,那大概意思是:我们每天都走在土地上,踩着它,于是我们总是忽视它,不提起它,原因就是它太重要了,重要到我们根本不需要提起。它是我们生存的依据。诗的原话不记得了,但那意思却真的是终生不忘的。

  二

  所以锵哥总是画一景一角,总是画瓜棚、南瓜、刀豆、树头、菜蔬、野菊,总是画池中的鱼。他的眼睛就象是一位地道的老农,亲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切和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我想起来了,锵哥当年还是一位画鲩鱼出了名的画家,人们戏称他为“鲩鱼锵”。的确,他画的鲩鱼生动活泼,生动活泼到了一看就想吃。他的鱼和鱼塘里的鱼如出一辙,是生活中的鱼,不是观赏中的鱼。这又分明看出锵哥性格:对他来说,生活是重要的,违背生活的态度,他将画不出任何东西。生活是锵哥的全部,画画也是他的全部。这意思不是说,他只能去画他的生活,而是说,画画就是生活,就像生活是生活一样,结果是,生活也是画画。

  三

  基于这样的一种认识,锵哥无须再去考虑什么生活,考虑可以画什么和不可以画什么,反正,他画就是了,就象他生活就是了。他也无须过多地去考虑所谓的技巧,他觉得他有的是技巧,他的技巧就是如何更自由地画出他想画的东西。他无所顾忌地在画面中题辞,写上一篇长长的文章,抒发自己的情绪,表白自己的看法。有时一写就是一大篇,收不住似的,写到没有空白了,就戛然止笔,到此了了。

  四

  锵哥长着一双牛一样的眼睛,所以他就有了牛一样的脾气,有了牛一样的干劲。他觉得他的整个生活活脱脱地象是一头不顾一切往前冲的牛,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从不吝啬。他说,他要摆画展了,于是就一边订了展位和展期,一边就没日没夜地画画,几个月下来,几十张画就摆在了众人面前让人好不惊讶,而且都是大画,都是精心之作,都是满幅的烟云墨色,满幅的色彩斑斓。

  五

  锵哥曾对我说:树当山画。他指着一个枯树头说,你看,这起起伏伏,不就是大山的那种沟沟坎坎么?明白他这句话,就能明白他为什么要去画南瓜,为什么他的南瓜也象大山一样,结实敦厚,哄然作响。然后再去看他的刀豆, 竟也有某种力量,虽然仍吊在树上,竟是沉得很,重得很,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内里的鸣叫似的。

  六

  而且,明白他的以小见大,就能明白他为什么几乎不去画大山大水。他显然瞧不起那种把“气势”寄托在长天高山远河巨涛的虚情假意上,他信奉小即是大大即是小这么简单明白的道理,他信奉他的生活他的周围能够给他所需要的内容。他吼叫着,但并不需要去训练一种吼声,要去站在高山之巅对着云天张大着口。自家垅亩实已足矣,蹲下来,轻轻地对着一片叶子呼一口气,谁又说就没有气势存在?!关键是,这是自家的气!

  七

  令人惊异的是,五十岁的锵哥居然能大段大段地背诵普希金和莱蒙托夫的诗,足见其青年时代的激情。他能文,能诗。诗则是白话诗,文则是白话文。所以他并不迂腐,并不酸麻,率性为之,想歌则歌,想吼则吼,想写则写,想画则画,不一而足,方为洒脱,不冤枉了生活一场。

  他赠我对联:

  处世和而厚,平生直且勤。

  还有一联:

  相见亦无事,别后长相思。

  最后,他更为自己的书斋撰联:

  辛劳日夕闲愁少,坦荡平生知已多。

  如此,我自觉算是他的一个知已了。人生如此,无所抱怨。

  杨小彦

  一九九八年七月十三日广州

作者:杨小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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