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林杂谈：一尺几钱

刘晓林

     一尺几钱？或换言：一平方尺值多少玛尼(money)？时下的中国艺术界颇为时兴如此的提法，本为正常不过的事情却惹怨了众多的知名人士、权威人士：艺术是无价的，哪能这么说。我一直在考虑：艺术真的无价吗？无价是对艺术的褒奖与称赞，绝不是对艺术价值的精确评判！何况“艺术无价”中的潜台词“真正的”已被略去，穷究下去：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呢？你我都有自己心中的“蒙娜丽莎”，谁敢妄称自己的心中认为是正确至极呢？我没有这个天胆！

    一尺几钱？让我们的知名人士、权威人士听着不舒服，艺术品与商品混为一谈这还了得？艺术品不是吃穿住行的日用品，哪能将其降格为“茄子萝卜”的位置待价而沽？这样的说法乍听起来颇为有理。“一切从实际出发”是我信奉的名言之一，在艺术价值评判上，我也坚持这一点。不同艺术家创作的同等尺幅（大小）的作品价值是不同的。相同艺术家创作的同等尺幅的作品也是不同的。你我对此应该不会持什么疑议！静心而思，“一切从实际出发”被迫必须遵守的前提是“世界上万事万物是具有差异的”；事物差异性的存在使得世界更斑斓。在绝大多数人对艺术的认识不统一的时候，我们退而求其次需要不需要一种大致清晰、实则模糊的标准吗？书者私自认为是需要的，否则人们对事物的判断会更混乱！佛家有南北二宗之说，南宗以“渐变”为旨，北宗以“顿悟”为要，孰对孰错？南北二宗的创始人慧能、神秀持以下观点：二宗是统一的！对于众生而言，渐变与顿悟都是必需的。就大众来说，对于渐变（颂经不停、勤勉不辍。北宗修“律”。）的重要性来说更强调一些；就少众，对于顿悟（“不立文字”、瞬间得法。南宗修“禅”。）的重要性更强调一些。我想说什么呢？对于某一部分对艺术知之不多的人来讲，如果按照“一尺几钱”来评判艺术品会如何呢？对于某一对艺术知之甚多的人来讲，如果按照“一尺几钱”来评判艺术品，他们一定会贯彻执行吗？

    “无名，万物之始。”（“无，名万物之始。”）宇宙的初期是混沌的，那时有我们现在存在的诸多名称吗？那时有植物、动物的命名与区分吗？人类诞生时一下就有了男人女人之别吗？随着时光的推移，一系列名称的产生实则是人类为了更方便观察认识世界与知晓自我的必然需要。对艺术而言，它发端时有“按尺论价”的提法吗？我断言，不可能有！除非它舍弃了事物的发展规律：事物不可能刚一出现便已臻完善！

    “一尺几钱”如此来说，我认为很好！正如一个人的身价几何一样，既使国家公布了强制统一的身价，但你我绝不会相信乞丐可以与总统并论！“一尺几钱”它寓含了自身最大的隐条件：一般说来，平均值、近似值。如果认识到这一点，你我会坦坦然的接受：一尺几钱本无奇，偏入牛角自然羁。不见世间一统律，堪得大略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