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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骥老师与吴海洲的聊天

  时间:2013年11月6日

  变化

  陈文骥:最近的一批画,尺寸大吗?

  吴海洲:一米以内。差不多50×70cm,也有160×200cm的,大大小小挑了一些,可能是这半年的变化。

  陈文骥:看起来颜色比以前丰富一点了,都是新画吗?

  吴海洲:小的基本上是新的,有几张大是去年的。

  陈文骥:这几年画画,你感觉有什么因素影响你?

  吴海洲:最近一年是家里面的变化。当爸爸了,知道是个女儿。包括我画室环境的变化,搬到顺义,那边有好多树,可能跟这个也有关系。方法上面,想画的松一点,以前老觉得特别紧,就想往这个方向走。另外跟身体的原因有很大关系,我想了很长时间,应该根据自己的状况来工作,我的腰长时间坐着受不了,有时候画一个大画,好几天缓不过来。

  陈文骥:你的身体也在影响着里的创作。

  吴海洲:对啊。

  陈文骥:也算是你的一种艺术状态。有了孩子,你现在作画的状态是比原来更兴奋,更勤奋,还是稍微的散漫了一点?

  吴海洲:更勤奋了,时间不可控了。有时间就去工作室,哪怕不画,坐那我觉得踏实,以前时间充足的时候,反而没有这种感觉,突然就这几个月有了。

  陈文骥:我没孩子,我观察过有孩子的家庭。原来时间是可以自己控的,反而浪费不少时间,后来有了孩子以后,时间支配以孩子为中心,像上班下班似的,早早就起来,然后很晚才下班,所以利用时间的机会反而变的更多了,可能生活状态也改变了,这个对作画算是一种影响。

  吴海洲:确实是,从我老婆怀孕,知道是女儿以后,就不由自主开始在画里画了小女孩,这个东西可能是本能的反应,没有想更多。

  陈文骥:生活状态改变了以后,是不是更加围绕着自我生活的圈子来反映自我,是不是因此走的更加窄了一点,有这个感觉吗?

  吴海洲:我还没考虑过这个,因为时间很短,从去年到现在整整一年时间的变化,以前肯定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突然来临这么一个问题,但我自己觉得不会,我自己觉得考虑问题的时候,更像一个成年人,可能是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其实我不是特别想自己家里这点事,目前是这么理解的。

  陈文骥:我倒是想问一下有了孩子以后,你体会更多的是以生活范围来思考,还是以生命范围来思考?哪个更多一些?

  吴海洲:我觉得关于生命思考的多。

  陈文骥:跟以前有差别没有?

  吴海洲:可以用一个事说,我爱人在产房的时候,当我看见小孩那一瞬间,我没有想到眼泪就那么迅速的下来了。后来我跟我爱人描述,我说当时不光是高兴,是看到了生命里面有另外一部分东西,以前从来不可能体会到的一个东西。

 

  陈文骥:这个跟你创作一个作品产生这种感觉有没有相一致?

  吴海洲:绝对有,以前画一个画之前会考虑比较多,但现在我画的时候没什么想法,画着画着一个偶然的东西可能会引发我,现在是这么一个方式在画画。

  陈文骥:我们有时候把艺术创作看作是一个观念,或者是一个思考的提前,艺术创作包含了生命体内的延续,是一种展现。所以我感觉,你可能因为有孩子了以后,可能对艺术方面的理解,会发生一些变化,你的作品上的这种体现在哪方面比较明确一点?

  吴海洲:比如画这棵树的时候,我在顺义看到一棵树,被风刮倒了。但是要画这棵树,我会觉得缺点什么,反正我就先画了一个树,画了一个树以后。然后我每天在小区里锻炼,看见一个小孩吹气球,我觉得也许这俩放在一块会有意思,就是偶然的,一个东西带动我找另外一个东西,现在就是这样的方式。我说的很具体,可能一个偶然带动了另外一个偶然,形成了一个画面。

  陈文骥:你以前的作品跟现在的作品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以前的作品也能感觉的出来你是在很孤独的观察一个现象,好像处在一个旁观的角度,这次的作品也体现这种孤独感,但是我感觉这次的作品把人从画面里面推的更小,更远,加强了空间感和人的孤独感,这是我感觉的新倾向,是不是你不由自主的选择?

  吴海洲:是,干完这个事以后才发现是有这个变化,包括我画就个老爷子,我每天跟他在一块锻炼,我就特想画他,但是我不知道把他搁在什么样的状态里面,因为我跟他交流很多。他每天一个人生活,那个孤独感,我觉得跟我想的某些东西有契合,然后就想表达他,一直想不好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人老了以后,看上去很弱小,后来就添了很多石头,就是这么一步一步把这个画面形成。

  陈文骥:你作品这种画面感、构图感,人物在画面里所处的位置和比例,让我想到了丰子恺绘画的感觉,丰子恺的绘画里面也包含了这么一点。他有一种旁观的意识,同时又传递着自己人文意识的表达,所以我感觉在你的画面里面似乎好像也包含了这么一点。

  吴海洲:可能是自然状态,跟性格有关系。我在学校里面工作,属于很边缘的状态,跟人打不起来交道,其实我觉得有时候跟人打交道是一种浪费,我自己本身生活的那个状态,不太喜欢那种主流的状态。但我从小是一个特别爱闹的小孩,后来就变了,但不能说孤僻。

  陈文骥:是艺术让你改变了,还是由于社会环境或者是你自己的身体状况?

  吴海洲:可能我基因里面,慢慢地我爸爸的东西会多,因为我爸爸那个人很孤僻。另外我觉得是身体造成的,比如上大学以后休学,那段时间挺艰苦的,变化比较大。

  陈文骥:身体其实挺重要的,我们以为意识可以左右一切,但是身体摆在这,是一个实体。这个实体能左右你的思考行为,因为我自己也体会到。我自己有孤僻的倾向,跟我小时候的身体状况有关,从根子里面是改变不了的。现在回头看下,好像更明确了,或者就说我更加认可这种结果,因为在年轻的阶段,我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但到了一定年龄以后,发现是一种不可逆转的生理和心理状态,所以到了一定时候,我就变的更加强调这些因素,会以一种更加自觉的方式去依附于它,即使我能进入艺术,也是艺术接纳了我。我看到你的作品里面,我感觉也是不由自主的在靠近艺术方式,其实是在依附于自身合适的一种状态,或者和自己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结合,所以说你这种表达的方式、取向,我感觉跟你的身体状况以及接下来的心理反映都是有关联的,你的生活可能给你有些新的促进,使你在表述上有所改变,从画面可以感觉出来。实际上跟人的接触过程中,只能把人处在一个较远的位置上,人始终在一个自然环境中,是渺小的,不强调个体的强大,而是强调一个个体和自然关系的一个融洽,从作品中我能感受到这一点,我就想你自己做可能不一定是刻意营造。

  吴海洲:对,我们在学校里受教育,讲这个画画的好,或者那个画画的不好。但是我们区分好和坏的东西,和艺术里面真正打动人的东西,是两个概念的东西,可能艺术里面打动你的那个东西,最终它是一个极致,是一个个人极限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普遍的标准。谈到在学校里当老师,带给我一个矛盾,这个矛盾就是现实里面很多事情促使让我思考,并且对我非常重要。但从附中、大学,要求颜色都是稳的,但我想有一些刻意的色调,最近已经不是一个刻意的问题,是从内心里面的叛逆,是有这个变化。

  陈文骥:刚才你讲到了作为老师这样一个身份,我知道你内心的矛盾,我也有过这种体验。你从附中过来,上大学,又是三年研究生,最后又回到附中教学,没有脱离美术学院这个氛围,你对美院从根子上是很了解的,但是你可能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很能应对它的;还有一个,被学院体制的艺术标准给限制住。我知道你刚才说的内心矛盾,其实有一种因素是在暗处限制着你,但作为艺术家是可以摆脱的。所以我看你的作品其实也包含了这些矛盾,就是你意识到东西了,也想调整,甚至想改变,甚至有一种内心想颠覆的愿望,但是到关键时刻有一点点怯,所以刚才你讲到了你希望做一种很自然的表达,不在一个自我约定的情况下,或是一种策略的影响下,所以我们能不能做到这种自然真正不受干扰,因为没有策略,难道自我会特别干净吗!我们可能对周围环境的抵触,本身就是我们的意图,这种意图可能会带有某种倾向,但是也可能让我们摆脱一些什么东西。

 

  表达

  陈文骥:你为什么选择画画,在今天很多人都会问为什么还画画,作为艺术表达,其实绘画相对说是比较落后的,保守的。你还在保持绘画,肯定有自身的原因,或者是一种态度,或者是用绘画作为一种状态来保持。所以你在选择绘画的时候,有什么个人取向?

  吴海洲:我自己有直觉的体会,绘画本身吸引我。有一段我曾经也怀疑过这个,但是最近越来越觉得能进去,还能一直拽着你。

  陈文骥:最近我也发现一批年轻的,进入绘画这个层面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当然我不知道他们个人意图是什么,究竟是不是艺术环境改变了,还是由于市场的原因趋势让他们有这种选择,确定不了,但是我总感觉好像比以前进入绘画层面思考得多了,当然我感觉他们也在寻找一种绘画的东西,方式上有改变。每个人在选择绘画方式的时候,他肯定有自己的立场,我想你也是这样,你们一批同学当时好像受到托马斯影响比较多,那个时候表现图像的手法比较多,你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但是现在渐渐的可能有点改变了。

  吴海洲:对,有一次,您上课拿了洛佩斯画的一个浴池,告诉我们你从里面学到了什么,不光是从技术性的层面,我当时挺佩服的,我觉得一个老师可以在学生里面,把自己先脱光了告诉你,这让我学到很重要的东西。后来受托马斯影响,一开始就是模仿,也没有什么不好,关键到后面,那段热情过去之后,如何再去维持,这困扰了我有好几年的时间,其实这一两年我自己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慢慢就退出来。我现在画画不在考虑那个。这张是我写生的,我爱人跟我在一块住了10年,这10年她垫了一个褥子,其实我画了很多献给她的画,我觉得这种影响跟以前那种影响是不一样的。

  陈文骥:所以现在你是慢慢地跟社会和人群距离拉的越来越大,跟自我的生活,跟自己切身体验好像更强调了,更接近了。对你说这种转换,你可以把它归纳到你自身的一种生活状况。如果说这种转换是因为你的生活和你的环境发生变化了,算是偶然,如果没有这个契机,你可能会走成什么样子,难道还是因循过去一直走下来,我想不大可能,你也会再找一个新的东西。

  吴海洲:对。这张是早一些的变化,可能从这个时候开始有一些变化。我也无法去想如果没有生活当中的变化,会不会一直在循序渐进、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我无法预料。

  陈文骥:我感觉你对图像体现的刚开始是再解释,然后到画风景、画公园的时候,是在做一种回忆,现在可能感觉这一批作品有一种很亲切感的东西产生,在讲述你的一种切身体会的东西。所以我想可能跟你的实际生活状况改变有关,但是不是能发展出一个新的可能,或者说目前是不是会有一个更稳定的一个面貌出现。

  吴海洲:对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还希望是新的可能性,但是这种新的东西,不是我所能规划的出来的,我觉得它需要自身的刺激的变化,有时候没办法知道你的另一个面是什么,其实你可能没开发。我想我应该还有另外的一部分,我能感觉的到,我和蒋岳红也聊过,我一直在坚持画画,我觉得它吸引我的是这个。

  陈文骥:你会主动的接近它,还是被动的一直在等待它?

  吴海洲:我属于被动的那种。

  陈文骥:这里面其实还有一定微妙的差异,我也跟你差不多,面对这种事情我是被动的,我喜欢等待。但是我感觉还包含了一种积极的态度,希望这个事情快来,而且希望这个事情一定要来,我甚至有点等不及了,但是又不希望这个事情来的太频繁,内心是很矛盾的。我感觉艺术家有时候在刻意营造这种矛盾,其实在培养这种矛盾的时候心态是积极的,让自己处在矛盾的时候,是一种兴奋的,所以是不回避的。所以我想你强调的自己所谓的一种状态,其实这里面一定有一种积极的因素在支撑着你接受这种状态,其实所谓被动的人包含了某一种积极的因素,当然这个因素肯定不是显露的,也不是张扬的,不是带有攻击性的,所以我说你的改变其实包含了积极的一面,我想看到这个改变的延续性,它又会怎么样,因为我经常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带动我,触动我,接下去我可能要做大,或者有时候也会刻意的去强调它,因为我想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兴奋点。

  吴海洲:是的,等待也是在积极的准备或是迎接它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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