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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万岁”展览现场，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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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十年间，当国家认同和领土边境愈甚模糊之时,贫富差异的鸿沟和南北半球资本分化日渐显著。展览以BANK特殊的地理位置与历史背景作为出发点，旨在通过艺术家们的视角，来探讨他们在不同国家背景下对资本主义的深挚体验，同时展览也试图进行资本与金融全球化的世界进行实验性还原与探索。

BANK
中国上海市黄浦区香港路59号1楼
2015.03.29–2015.05.24

资本主义的特点之一是财富分配不均，根据喷涌理论：你拥有越多，将能得到更多，每个人都深陷其中。这场为资本主义“欢呼”的展览（至少展览题目中称“资本万岁”），并没有对资本主义作道德上的是非论述。实际情况是，艺术家作为社会工厂的一员，同样无法逃脱资本的裹挟。在空气般的资本面前，控诉或赞扬都显得过于简单；相反，描述和效仿让观者握有开放的主动权，而策展人也没有拒绝把展览当作一场下午茶式的“资本”体验——展厅中央位置，9台电视同时播放徐震没顶公司在今年香港巴塞尔期间出品的《天下-20岁系列》（2015）的广告《20岁》（2015），它像商店里的电视墙一样，向观众发出极具诱惑的催眠电波——粉紫色奶油画如少女身体般缠绵流淌到画布上。作品异轨挪用商业形式，置换其存在的空间，将意义反转。

整个展览着重将讨论范围集中在全球化的都市，用“资本主义”作为话题，揭示事物在资本系统外的其他属性或产业的运作逻辑。如王思顺的《不确定的资本》（2009），就是去除了附加价值的物体本身。而历时半年制作的“桌面纪录片”《变形金刚：前制作》（2014）则是还原了电影工业制作时的面貌。艺术家兼独立影评人李启万（Kevin B. Lee）采集三百多部网友上传至视频网站的录像，组成了一幅电影巨作，还原了从选片、搭景、拍摄，到宣传的生产链地图。非最佳角度的素材，组合家庭录影带式的生活场景，用录屏、弹幕、手工字幕等低科技特效，剪辑成具有好莱坞式——描述、冲突、高潮、温情的标准节奏。无用的素材和手法不断阻隔录像的叙事，弱化了图像，也消解了效率。

詹尼·莫提 (Gianni Motti)，《储蓄罐》局部， 装置，尺寸可变，2013-2015

开幕当天，备受瞩目的是艺术家张奕满（Heman Chong）和余昱呁（Marcus Yee）请来的歌者，她演唱了一首最为人熟知的英语歌曲《祝你生日快乐》。这首歌的歌词被注册在华纳公司名下，公开演唱意味着需要花大概一万美元的版权费，不然就属于违法。吊诡的是我们从来不会关心，这首人尽皆知的歌曲是谁创作的，却有可能需要付费给一家有先见之明的公司，自由的资本制度带来的不均衡分配出现了。

而为了呼应艾尔诺·米克（Aernout Mik）《中间人》（2001）里重复旋转的拍摄手法，作品边的墙角砌成了曲面，艺术家早前就声称自己创作不是录像，而是一种空间性的介入。作品场景被设定在证券交易所，片中每个人都处于奔溃边缘，不合理地重复着上一秒的动作，镜头也没有停止，像是要把观众也纳入其中，幻化一个流动的现场，脱离固定空间和时间。这两件作品分别以更加“触类旁通”的方法提示了资本系统的运作规则及其无处不在、吞噬一切的特性。

比照之下，展览里中国艺术家相对轻松，大多将注意力停留在当下和未来，不去负载过重的历史包袱，也有主动进入西方语境的，显得暧昧和投机。艺术家与资本机制合谋，可在短期内坐享成功，为了延长成功时间，则需忍辱负重长期服务资本。不过资本不断需要吸收新鲜血液，抛弃干瘪的躯体。当务之急，我们要面对问题并非现实中的资本主义，而是关于当代艺术里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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