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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卫:不会钓,不怨鱼

谁的城市没有市郊,我的当然也有,但与一二线城市有所不同,驾车到市中心只要大约30分钟,多数时候不堵车;到机场不到10分钟的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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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郊区,是没有完全开发的著名风景区,许多景点还很野,竹树临水不修边幅,不知从何时开始,从哪儿补充进来了过去见不到的许多稀罕鸟儿,时常旁若无人地扑楞扑楞,飞行姿态笨拙而从容;这里的人也老实巴交,多是原住农口,各家房前屋后的绿化都改种了蔬菜,有泡沫箱种的葱姜蒜,有从地里长出的应时鲜蔬;散养的鸡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狗吠声不分昼夜早晚,只是有些懒散。住久了,看惯了,听惯了,找回了前世村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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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山一水都是我的发小。在这里上学,在这里逃课;在这里留级,在这里长大;从这里走出去,又回到了这里。每天四处走走,随手拍些照片,我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作为串起风景主线的那条河,水里穿梭着各种找食的鱼儿。

近水村居好钓鱼,村夫变钓翁。我不在意鱼儿的大小,愿者上钩,但基本钓到的都是小鱼;我不指名道姓要钓哪一条,上钩的就是我要钓的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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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看我喜欢钓小鱼,本地叫蓝刀的那种。宝石蓝的背脊,柳叶刀的身段,喜于湍流中矫健机灵地抢水。钓蓝刀,也叫刷蓝刀,刷单的刷;密密地刷,手一直不停,有一直进账的感觉,虽然手指会抽筋。

快意的手感,在顿手的那一刻;垂钓的心情,在手竿起落之间。千年等一回的大鱼留给别人去钓,平庸的我喜欢蓝刀的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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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钓的那阵子特别没劲——旁边钓友密密地刷,我的老没动静,基本看不到浮标沉下的标准动作;轻轻抽起,料又没了;饵料没了,一定有鱼;有鱼咬钩,却没能发现。收获寥寥无几,不是水中没有鱼,不是鱼儿不开口,而是因为不会钓,因为缺乏对蓝刀的了解,在等待中错失风平浪静下激烈争食的一次次机会。

开口的蓝刀接口极快,群刀争食入口也没个信号,每次饵料在悄无声息中被秒杀。等信号,没得刷。最恰当的起手时间就在入水后的一二秒——数数就是一二三,或者一二三四五。凡事都有规律,凡事需要了解。用心去做每一件事,都能满载而归。用心,不仅仅是认真,还要细细地琢磨,穷究其理;用心钓鱼,才能钓起那份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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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就是钓鱼,钓鱼也不是钓鱼。我钓的是鱼,你钓的是水情、鱼情与心情,这跟玩石有相似之处。

玩有千差万别,都应予以尊重。我玩的是石,你玩的是想法、方法与乘法,乘法有乘数效应,在有限的时间空间里能体现价值的最大化。价值不光是能卖多少钱,还有其他,比如新想法的价值,新的表现手法的价值,崭新的艺术效果的价值。没有想法与手法,只有假装读石,一脸虔诚心无旁骛,神神秘秘多是没有深入,心无意趣而示人以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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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趣是清新空气,憋时喘上一口;意趣是艰辛的稀释剂,可以冲淡无聊的痛苦;意趣是减压仓,是母亲的怀抱。意趣是活着的乐子,是艺术的生命源泉;没了意趣,就如病了。

不会钓,不怨鱼,只怨我们没看到、没想到水面下的实际情况。如果石头玩得不好,也不应该完全怪罪市场与资源,应该多了解自己,自己究竟玩到了哪个层次。

知道自己不会钓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就怕一天钓了几条就沾沾自喜,傲视沿江钓友。玩石亦如此,谨慎高谈阔论,时有四季非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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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才会美。不知道美在第几条街,又如何知道怎么去追求。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不要等到,病了,痛了,走不动了,才回到农村;不要等把好石头都卖了,才到别人家去赏石;不要等资源枯竭了,才捧起书本认认真真地学习。

及时行乐,要懂乐;及时行乐,方懂乐。及时行乐,珍惜过好平凡健康幸福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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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本文作者,《汇石融通》特约作者——张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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