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相术”前言/朱朱
“造相术”,指涉了蔡东东对于摄影这一媒介的运作机制及其图像生产的反思、解构和再造。几乎是从停止拍摄的那一刻起,蔡东东成为了摄影艺术家,更准确地说,成为了一位关于摄影的艺术家。他退出了图像生产者的行列,进而针对已经存在于现实中的照片开始工作,“像一个外科大夫一样对这些照片做起了手术”。
它们部分地来自他过去拍下的废片,更多地来自旧货市场,他从那里搜集到各种各样的旧照片和底片,将它们带回“暗房”,不时地琢磨可行的手术方案;卷曲、打磨、移植、刮擦、撕扯、灼烧等等,这些手法俨然具有手术刀式的暴力感,但目的在于挽救:发现僵化的图像背后的某种“戏剧性结构”,赋予它们以新的生命力,而这要取决于在他和图像相互审视的过程中,是否出现了增设一个“刺点”的可能。
我们身边的摄影,仍聚焦于如何以纪实、角色扮演及数字化后期制作等方式生产出一张新照片,而蔡东东“尝试扩展了一幅(旧)照片的外延”:照片可以异化为绘画、雕塑、装置甚至一处剧场空间,某种程度上也使得摄影从工业生产重返手工形式,外延的扩展伴随着图像的解构,对于蔡东东而言,也许他的刺点首先意味着解构的快感,解构图像的原有语境,及其背后的意识形态传播。
尽管在类似《卷起的路》那一部分作品中,他以扭转画面事态的方式实施着某种社会干预,但在我看来,蔡东东最具批判力的那部分,不在于视觉表层的介入与重构,而是针对作为图像的摄影来颠覆单向的观看运动。当你看照片时,照片也在看你——这是他随时会提醒自己和我们的要点,为此他通过在作品中不断植入镜面或照相机镜头,来凸显图像对于人的凝视与侵占,这等于在两者之间建立了一种旋转关系,而人的主体性就此被取消了:镜面重新将我们圈入了图像,镜头——我们制造出镜头,但我们成为了镜头的奴仆或牺牲品。
他对图像的形而上思虑也催生了另一件装置《罐子相机》,镜头被嵌合在一只在他故乡出土的古陶罐上,潜台词似乎是在说:早在照相机被发明之前,我们的历史就已经充满了各种照相术……
2019年8月
部分参展作品 
蔡东东, 床, 纯棉无酸纸微喷
Cai Dongdong, Bed, Archival inkjet print
3/6
134×171cm
2010

蔡东东, 寻隐者不遇, 纯棉无酸纸微喷
Cai Dongdong, For an absent recluse, Archival inkjet print2007
Cai Dongdong, The Rolled-up Road, Silver gelatin print2016
Cai Dongdong, Three little girls, Silver gelatin print2017
蔡东东, 排练, 明胶卤化银照片, 木头盒子,单频道录像Cai Dongdong, Rehearse, Silver gelatin print, Wood box, Single channel recording2019
Cai Dongdong, Bullfighting,Silver gelatin print2018
艺术家: 蔡东东
Artist: Cai Dongdong
蔡东东1978年出生于甘肃天水, 2002年就学于北京电影学院,目前生活工作于北京,柏林。
他的艺术创作涉猎摄影、装置、录像以及社会性的艺术实践,他曾获得过意大利特尔纳当代艺术奖一等奖,TOP20·2015中国当代摄影新锐。
曾参加了不同美术馆,以及艺术机构的展览,其中包括:德国国家摄影博物馆(2017,柏林); 艺莱画廊(2017,美国纽约); 瑞士Pully美术馆(2017,瑞士); 泰康空间(2016,北京); 波茨坦艺术空间(2016,柏林); 民生美术馆(2016,上海); 蜂巢艺术中心(2015,北京); 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2015,北京);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2015,北京); 越后妻有三年展(2015,日本新泻); 德国弗克望美术馆(2015,德国埃森); 佩斯北京空间(2014,北京); 何香凝美术馆(2014,深圳); 欧洲时报文化中心(2014,维也纳); 俄亥俄州立大学艺术中心(2014,美国); 中国美术馆(2011,北京); UNIDEE基金会(2011,意大利都灵); Donggang摄影美术馆(2006,韩国); 广东美术馆(2005,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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