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同坐

世界有两个，一个叫宏观世界，一个叫微观世界。这样的分别，其实在很多学术领域都有的，比方说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不同的是角度，可能针对同一件事情，得出的结论也不同，深度不同。同一件事，你在微观，别人在宏观，你之于别人之间就隔着。所以，刘震云说得极简单，你干嘛要写书，或者读书呢，其实就是，世界这么大，这么复杂，有一件事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难，这件事，就是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说话。

记得高中时，班上一个女同学，她学诗从外国诗入手，总是在读外国诗，那天她又在下晚自习后和我理论，我就开始跟她讲中国诗，从晚上教室熄灯开始，一直讲到天亮，第二天，她说，她把买来的外国诗全烧了。那一夜讲的是什么呢，其实大纲是肖驰的《中国诗歌美学》，加上我的阅读理解。一杯水都没有，我能讲一夜。现在想想，就算是我能讲，有人听么？在现在的后半夜，我就算是没睡着，也只不过身单影直的坐在电脑前，看各种文字，或是视频讲话，而这一切是不能代替触膝长谈的。

那一年，我十七岁。今年我四十二了，依然天天在苏州市及各县市间跑来跑去，每天要见到许多人，但，能谈得上话的，基本没有多少，唯独湛然的不期然来访，让我觉得心情愉快，哪怕他有时来竟大谈让美国人恨死，让日本人爱死的山本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