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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穆哈与新艺术”特展——超越装饰的甜美

  自3年前在捷克布拉格偶然接触到阿方斯·穆哈(Alphonse Mucha)的作品之后,他笔下那些甜美动人的画面便几乎在我所到之处如影随形。

  远的不说,数日前在米兰皇宫参观布达佩斯美术馆“从拉斐尔到席勒”馆藏精品展,隔壁就撞上了刚开幕的“穆哈与新艺术运动”(Mucha & Art Nouveau)特展,之前毫不知情,当真是喜出望外。

  在过去3年中,总觉得应该为这位捷克最伟大的画家写点儿什么,却始终缺少落笔的灵感。通过品读米兰皇宫展览中所呈现的上百张由穆哈创作的广告招贴画与手稿,并从对比陈列受其影响的设计类作品中进一步了解了“Art Nouveau”(新艺术运动)之后,我对穆哈的艺术又有了新的感触。是时候下笔了。

  自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短短20余年中,“Art Nouveau”(新艺术运动)这项涉及绘画,雕塑,建筑,家具,平面设计,书籍插画等多领域的“装饰艺术运动”席卷欧美,在欧洲的影响尤为强烈。各国应对这场致力于将视觉艺术和自然融为一体,从而实现技术与艺术统一的运动都分别涌现出了风格迥异特点鲜明的标志性人物。从南欧往北细数,年内刚去过巴塞罗那,这座“属于”安东尼·高迪(Antonio Gaudi)的海边城市。其中梦幻般的圣家堂和天马行空的巴特罗之家等地标性建筑均是由这位西班牙新艺术运动的领军人物所设计;到了法国,代表人物则是居住在蒙马特高地艺术区一带,擅画资产阶级沙龙,夜总会和妓院中的舞者与妓女,并以创作“红磨坊”海报成为近代海报艺术先驱的“蒙马特之魂”亨利·德·图卢兹·罗特列克(Henri de Toulouse-Lautrec);数次游历奥地利维也纳,这儿完全可以说是“分离派”(新艺术运动在欧洲各地的叫法不一,奥地利称之为“分离派”)泰斗古斯塔夫·克里姆特(Gustav Klimt)的“道场”,因为几乎所有他的代表作都分布在“音乐之都”的各大博物馆与宫殿中,凡喜爱克里姆特作品的都来维也纳“朝圣”;而从奥地利再往北进入捷克境内,穆哈便是这儿的“新艺术运动”旗手。

  应该说,国人对穆哈的了解确实极为有限。同为装饰性极强的艺术,世人对克里姆特画作的认知度和评价要远高于穆哈;数日前在布达佩斯与匈牙利总馆长拉斯洛·班先生共进晚餐畅聊艺术时,他甚至认为同为广告画大师,法国罗特列克的作品都要比穆哈的艺术性更强。然而,相比起罗特列克画中的风尘气,我个人还是更钟意穆哈的甜美系。欣赏艺术,是件仁者见仁的事儿,这其中并无对错,但与各门类专家学者的探讨确实让我对不同艺术家的作品有了另一种思考与理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想必也是此理吧。

  如果没有穆哈,现如今风靡全球的日本漫画中甜美性感的女性形象或许将不复存在。对於看着日本漫画长大的我们这一代80后而言,这种假设的损失实在难以估量。亦或是因为这个因素,当我初次看到穆哈的装饰画时,甜美并不是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词汇,取而代之的是亲切。

  曾专程登顶布拉格到圣维特大教堂欣赏穆哈画的那面彩色玻璃;在布拉格Veletrzni Palac国家画廊亲历过他那套共20张令人叹为观止的,囊括斯拉民族从史前到19世纪所有重大历史事件的主体性创作“Slav Epic”(斯拉夫史诗)。然而,穆哈给全世界留下的财富又岂止这些?身为新艺术运动的领军人物,穆哈一生所创造的艺术几乎就是整个新艺术运动的缩影。大到博物馆美术馆收藏的油画作品,小到饼干、巧克力、香槟、香烟甚至肥皂的海量广告招贴画;既能受邀设计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第一套邮票和纸币,也能被“伯乐”女明星Sarah Bernhardt慧眼识珠为其量身订制所有与她演出相关的门票,海报甚至戏服。玩儿得转气势磅礴,搞得定精致唯美,跨界领域之丰富多彩足以称之为“平面设计的祖师爷”,是我对穆哈79岁艺术生涯的评价。

  若说特展中的亮点,穆哈的成名作,为Sarah Bernhardt所创作的一系列海报则首当其冲。身为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女演员和最早的世界级女明星之一,被Sarah Bernhardt看中并为她设计个人演出招贴画成为了已过而立之年仍默默无闻的穆哈绝佳的事业起点。当时年34岁的他接到Sarah的邀约时,业已穷困潦倒的他甚至要身着租来的礼服去观看她的演出,却在观演结束后凭着记忆在剧院外的咖啡厅内完成了完成了海报的草稿。所绘成品除了令伯乐女明星Sarah Bernhardt极其满意,一口气跟穆哈签下6年长约专门为其量身订做与演出相关的设计之外,还打响了他在巴黎的知名度。那些接踵而至的订单,实现了穆哈在诸多领域内的完美跨界。

  尽管在布拉格的穆哈博物馆已经欣赏过他大量的作品和手稿,但此次米兰特展仍令我受益良多。超爱此展的展陈设计,在米兰皇宫狭长且区域分隔清晰的展厅中,策展团队运用了各种如糖果般绚烂多彩的颜色来点缀每一个展区。所谓绿叶衬红花,如桃红、粉蓝、湖绿色等这些几乎被法国马卡龙甜品所包揽的色彩悉数被搬上了展墙,甚至比我年内主责的迪士尼动画手稿展的展厅墙面还要娇嫩欲滴,意为凸显穆哈的那些本就恬淡唯美的海报招贴画。置身于这个展厅设计与展品关系被营造得如此和谐的观赏氛围,除了年内再次直面曾在今年讲座中数次提到的,穆哈最受欢迎四条屏系列“Four Times of Day”(一日四时)中被我称作“最美侧颜”的“Night's Rest”(夜下安眠)令我兴奋异常之外,此展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一幅之前从未“谋面”,却令我“一见钟情”为之动容的穆哈作品。

  站在这幅他为香烟广告所绘制的“JOB”招贴画前凝视良久,甚至在观展结束后专程走回来再盯着看半天,完全被画中女主角的神色所吸引得不能自拔。在我个人最爱的“紫-金”色彩搭配的衬托下,穆哈以他标志性的极简线条勾勒出女主人公轮廓鲜明的侧颜;媚眼似闭还睁,红唇微张,一脸欲仙欲死的陶醉状;一头秀丽的金色大波浪长发披撒在双肩;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那隻烟雾缭绕的香菸……毫不夸张地说,这幅广告招贴画中女主角的神情甚至比我上月在大都会美术馆看到的萨金特(John Singer Sargent)代表作“Madame X”更富挑逗性,肢体语言也更撩人,足以让任何取向正常的男人萌发出一股原始的性冲动。如果形容夜下安眠为“最美侧颜”,这幅“JOB”招贴画则完全称得上是穆哈所有作品中的“最诱人神态”。时至今日,画中女子的神情仍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幅作品若能给观者留下过目不忘的印象,无论题材为何,都可称之为经典。

  赏罢走出米兰皇宫,在零距离感受米兰特展中大量的穆哈原作之后,个人认为,他对女人在不同设计中的精妙刻画,早已超越了装饰艺术。他通过简洁的线条将专属于女人的妩媚柔情与纯真羞涩描绘到了极致,并运用清澈明快的水彩效果进一步点缀,展现出雅俗共赏的甜美。尽管他在画中吸收了很多洛可可时期艺术的细腻娇媚与轻盈秀雅,但不同之处在于,穆哈笔下的女人显得“甜而不腻,媚而不俗”,画中全无低级趣味的暴露性感,矜持中暗藏着欲望,绝非洛可可时期画家们为讨喜玛丽·安东奈特皇后所描绘出的那份卖弄风情,不加收敛的轻佻,这实是一份极难把握的尺度。因此,相比于他那恢宏震撼的“斯拉夫史诗”组画,世人之所以对他的海报与招贴画系列最为耳熟能详且广为流传,实为情理之中了。

作者:王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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