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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13 00:00
陈维和程然都有足够好的技术来实验自己的意图,他们没有空谈概念但又有对现状的小反思,是很容易让人喜欢的艺术家。只是他们的反思不足以形成什么突破,他们都生活得不错,本质上是温和的,所以最符合小资和中产的审美。(图:陈维 《在浪里 1》灯箱 2013)
尽管门票不便宜,chi K11 美术馆的展览总是能吸引到商场客源中相当的一部分人,而且这个开在时尚地标之中的美术馆选择艺术家的时候,也充分考虑到观众的口味。以“影像馆”为主题的 2015 首个艺术项目,陈维×程然双个展“在浪里”和“音乐还在响,乐队不见了”,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好看的展览。有摄影、装置、影像和现场表演,有情调、美感和对当下某种生活状态与感受方式的敏锐捕捉,两位 80 后艺术家这几年在艺术界的上升势头也很不错。
陈维的“在浪里”是占据了整个展览空间的装置作品,他在展厅里还原了一个成为了过去式的舞厅现场:落灰的吧台、破碎的酒瓶、霓虹灯上滚动着广告语“来这个舞厅会带给你前所未有的自由”,但是没有音乐,也没有人,只有舞池里的人的照片以及用现实中舞厅里的物品或零部件做的雕塑。舞厅本身也是陈维创作中的工作室的样子,因为他做摄影作品时,最主要的任务是搭建场景,按快门只是最后一个步骤而已。他要求舞池里的“演员”们做出忘我的表情,可是最终拍下的那一瞬间,照片里的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出神,反而显得出戏或呆滞。当了父亲之后就很少去舞厅的陈维说,他正想在作品里质疑年轻人去舞厅时力求达到或自以为达到了的“忘我”状态,因为舞厅与忘我的对应关系本身是一种陈词滥调,而对忘我状态的追求也是青年在群体里的随波逐流。
程然的所有参展作品看起来涉及了他生活里各种各样的事情和话题,但几乎全部呈现出形式与内容的错位,他精心塑造了其中之一,但为了让意义在裂缝中产生,便不按寻常做法处理剩下的那部分。他作为鼓手在开幕当天和乐队有一场表演,可他实际上不会打鼓,所以那也不是一场大家以为会看到的演出;他为展览专门创作了一件十屏录像装置《日月星辰》,却故意用错误的方式投影,让观众看不清楚他拍了什么;他用一周时间写了一部 13 万字的“小说”,他此前从没写过小说,这次也并不是真的在写小说,只是尝试码出长篇小说体量的文字;他拍摄刘嘉玲喃喃地读一封垃圾邮件,内容是电脑自动生成的、充满了语法错误的“情书”,要是它出现在你的邮箱里你多半不会点开它,但读起来却十分可信,是一个孤独的人对爱与联系的渴望无论是不是创作者的本意,程然通过大量的劳动抓住了弥漫在当代城市里的空洞感,只要形式到位了,感受就到位了,内容不重要。就像进了舞厅,就应当感受到忘我。
程然 《电话亭情事》装置 2014
进入程然的展厅后看到的《基础钢琴曲》也许是最能代表他的作品、甚至是这个双个展带给我的感受。程然说这件作品是向约翰·凯奇的《4 分 33 秒》致敬,然而它无论在形式上、观念上还是审美上都和那位先锋派作曲家的作品截然不同,程然录下小朋友磕磕绊绊弹奏的钢琴入门曲,配上在城市夜晚用大光圈拍摄的影像(也就是晃动的光斑)和写了笔记的琴谱,充满清新的唯美的情调,绝不是会引起震撼体验的革命性创作,而且它还曾出现在去年以“与革命说再见”为题的香港巴塞尔“光映现场”单元里。
我不是很想用阶级这种不够中性的概念来归类他们的作品,因为陈维和程然都有足够好的技术来实验自己的意图,他们没有空谈概念但又有对现状的小反思,是很容易让人喜欢的艺术家。只是他们的反思不足以形成什么突破,他们都生活得不错,本质上是温和的,所以最符合小资和中产的审美。
来源:外滩画报艺术 作者: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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