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大家都在带着镣铐跳舞,却总有人还能把舞跳得这么好看,这也许就是绘画的一点意义了。

为什么您钟爱坦培拉这种技法呢?
坦培拉这种技术是油画的前身,在油性调和剂还没有发明出来前,西方人动用了当时现有的技术(鸡蛋黄和水的溶液),把色粉调和在一起。坦培拉没办像油画一样调和颜色,也没办法做出自然的过渡,所以这种材料画起来非常费力。最早的坦培拉绘画都是圣像画,经过层层加工,反复罩染,最后得到严谨,细腻的画面。之后水性的坦培拉慢慢变成油性的坦培拉,最后干脆变成油画。坦培拉和油画之间也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当然我自己的坦培拉技法也并不是完全的古代的技术,而是我自己结合创作有所取舍。至于为何要选择坦培拉这种画法,因为我之前用油画创作,因为手感太熟练,画的太快,所以画面太飘,沉不下去。索性我就难为一下自己,用这种最干涩,最繁复,最难以过渡的技法,一遍一遍的反复叠加,看看自己能把画面做到什么程度。久而久之,技法逐渐变成了创作主题的一部分,坦培拉变成了我的创作想法必然的选择。因为需要反复罩染,所以这种画法不需要所谓的灵感和突然的激情,需要的是在机械劳作中的耐心和对画面效果的预判。这种逆着我的急性子的方式更让我有兴趣。

《冥想》 200X150 布面坦培拉 2015
您的画面中为什么大多采用单色来构建关系?
我一直在寻找单纯的形式感。我钟爱的文艺复兴时期尼德兰的绘画偏偏有这种感觉。一块纯净的颜色足以说明问题。单色并非是一种颜色,而是在色层中有冷暖变化,让他们都含在里面。这和我的性格有关,含蓄的深藏不漏的色彩最打动人。
在您的作品中可以看到波涛汹涌的动感,却又有一种静穆的力量,请问您能阐释一下您的这一系列作品吗?
这一系列的开始,其实我想找到一种形象,让具象和抽象能够统一起来。既能有可辨识的形象,又不能让这种形象限制观者思维。所以我选择了水作为这种元素。随着制作过程的深入,我发现水这个元素随着不断地被重复,被覆盖,变得不像现实中和照片里的水。所以我找到了这个系列的一个内在的线索。当元素不断被重复时,具象和抽象之间的壁垒也在不断的颤动最后打通。繁复的细节容易让人的视觉无法找到焦点,所以有动感,不断覆盖的色层又让画面深邃。
为什么您认为“克制”是艺术创作中最重要的东西?
之前有句话很流行,“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事后慢慢琢磨发现在艺术创作中同样适用。放肆很容易,但克制很难。不拿绘画举例子,用表演艺术打比方,卓别林和周星驰都是喜剧大师,他们最精彩的表演不会是在荧幕中装疯卖傻的失控,而是表演到最适当的程度。现在的喜剧大多不好笑,而且让观众看了后会有尴尬症,原因就是导演不懂得克制,根本把握不到表演那个最恰当的程度。放肆的发泄谁都会做,但真正的艺术家不是毫无责任,毫无水平的发泄,而是克制自己的动物性,把这种能量表达的恰到好处。
您认为绘画的意义是什么?
一个事物的意义是指他无可取代的地方。绘画的功能性早就被取代了,绘画在当代艺术中的地位也早就被边缘化了,绘画作为一个非常狭窄的方向,如果非要说一点意义,那么他的意义就是还有这么多坚持用绘画来创作作品的艺术家,用这么“落后”的媒介,在这么窄小的领域里非要弄出点名堂,看似不可能却始终还有人做出挑战视觉经验和打破绘画方式的作品。大家都在带着镣铐跳舞,却总有人还能把舞跳得这么好看,这也许就是绘画的一点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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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墙报-人物
作者:墙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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