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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这是弘一法师写给丐尊居士的。时间是1942年。或许,他们不会料到63年后,会有人用如此圆融的静美来描述樊洲,一位画画谈佛练太极的大胡子。
谁是樊洲?在我们知道之前,他己被精明的画商从八水环绕的古长安淘金般地淘去了。曾有朋友不无幽默地说:“樊洲的作品都是有visas的,想留也留不住”。所幸的是,画虽走了,人却留了下来。其实,我仅见过他两三次。那一脸密匝匝的胡须,总让人想起古书中的莽和尚甚或是非洲大漠的雄狮。至于圆融的静美,就是把人累死也想不明白。然而,问题恰恰出在这里,当你还在揣测之时,他那似乎澄汰万物的双目已在言说水流花开了。
一次,岳父大人请他与江文湛吃酒。而我添陪末座,自然也就相识了。席间,当江文湛谈尼采乃至色彩时,他却不动声色地说了句解构。解构什么?并未记住。后来,由于偶然的机会,我闯入了他的画室,谁知一脚踏上的是一幅三尺开外的太极图。红与黑,两种颜色,我想起了他的解构。当传统的黑与白转换为这里的红与黑时,是否已显示了一场小小的解构?画家没说。但我还是意识到他的画有些别样。画案上那幅《雾里看花》是他刚刚完成的。局促一点来看,色墨的泼扬铺天盖地极尽其狂。而这种泼扬一但纳入整个画面,便如一粒明矾落入半杯浊水,慢悠悠消融澄汰。而这种消融澄汰的过程又完成得如同悠扬的乐曲,化得美妙,化得不露声色。
孔子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所谓的“乐”就是一种人生的圆融之境。樊洲成在这里。但仅此一“成”已然花费了四十年的心血。据说,他的艺术创作是由传统的青绿山水起家。那一年只有13岁。再后是花鸟,人物。其艺术风格也经历了雅致、粗犷与沉静。40年间,虽然不乏李西岩、叶访礁、康师尧、石鲁等前辈画家的耳提面命以及与历代先贤大师的神交对晤。但是,面对结构得天衣无缝的传统艺术,任何一位操持传统水墨的画家都会不免困惑与傍惶。而这份困惑与傍惶或许就是他力主解构的原因所在。于是,有那么几年,他几近疯狂地操练西画、民俗、构成、拓印等各种手法。这是一个画家自谦为“乱搞”阶段。
但是,喧哗与骚动之后画家终于走向终南山。山中,他与释道交友,同花鸟言情,采天地正气,融山水精神,于是,这世上便有了开悟的樊洲。“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此时的樊洲宛如一泓秋水,静得足以涵容一切。于是原本温顺的花猫也在他的笔下生出了狐狸的机敏与灵气;雄视万千的老山君也在暴戾之中浸润了些许的温馨,真可谓王道本乎人情(见《卧虎图》)。至于他那颇具特色的老牛,也距成精之日为时不远,毋须劳舌。
然而,樊洲毕竟是一位时常入山参佛的画家。花鸟、人物之外。也不可能不把笔墨投入山水之间,也许,从主观意念上说,他仍想在日常创作中追求一种纪念碑式的效果。而且,他的有些作品也的确这样做了。诸如《壮哉天地居》、《大风吹宇宙》等。但是,我们发现他的这种努力最终还是消融在一片圆融之中,这就是他较为得意的《智者仙境》、《山阴人家》、《雪山飞瀑》等作品。由此,我想到了那幅太极图,红与黑的。
传统的中国画家中,我历来拜伏八大山人。但樊洲不以为然。他说“八大山人固然高妙,却未能最终消‘大障’,‘烦恼障’,因而难植无上菩提因。”显然,他是以佛学的角度来谈的。是也非也,很难一言说清,更何况佛之一道,我又知之甚少,只能打住。不过,于此一点,我们还是能够窥测到他的审美选择。相对两点一线的初等数学来说,太极推手的弧线运动已然上升到了高等数学中的微积分范畴。足有十几年推手之功的樊洲是否也在其作品中有意无意地“微积分”了传统艺术的固有话语?不难发现,在日常创作中,樊洲已然弱化了传统中国画推拖捻拽的线的表现,而是通过色与墨的渲染恣肆来孕育线的精神,进而使其艺术样式源于传统却又别有风光,也正是在这里他成功地拆解了传统的艺术话语,构筑了自已的风格,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作者:张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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