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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道道谷梁,翻过座座山脊,大家来到太行山上。翻过几道坡,钻过几个山洞,眼前豁然有村,这便是人们传说的太行山上齐王寨了。关于战国时齐王来此避难一说似不可考,但这儿的确是一个避世图存的好地方。这里静境优美,鸡犬相闻,溪流清澈见底,山民纯朴善良,石阶侧畔古人曲水流觞处犹在焉。
相传山洞打开以前,山民几乎与世隔绝,年复一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在前天晚上,我们一行十人来到山寨。过惯城市生活的学生们,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空寂封闭的山寨,新鲜的几乎难以成眠。而我则睡了这次外出写生的第一个安稳觉。
两日来,大家在寨子里写生,似乎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状态,而作为指导老师,就不能不沉静下来,静观同学们在此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每个同学写生、创作的倾向性,我想今晚要作一个写生总结了。
当晚七点半,我让同学们各自找到几天来自己最为满意的速写作品,放在一起比较,并针对同学们的每一幅作品逐一点评,最终大家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那便是几天来大家每日里很投入地寻找不同的写生对象描绘,或许,同学们过分注重了对写生对象的形貌等特征作如实描绘。比如对结构、衣纹及对象的局部特征的过分关注,却忽略了国画艺术的内核——对写生对象精神、气质的深入刻画,众人一面,缺少了主观感受的描绘是不能称作好的写生的,而这种习性恰恰集中表现在几位所谓成绩较好的同学的速写中。我以一位造型基础较好的同学在同一上午画的两幅速写为范例,让大家比较,一幅看上去较为熟练的人物速写,一为在我的指导下所画的有关耕牛与农夫的动态速写,结果大家一致认为后者虽生拙,但很生动,而另一幅虽然熟练,但线条琐碎,缺少概括,没能表现出对象所特有的感觉,通过比较,同学们得到了一致的认识。
今天上午和同学们在寨中牛以清老人处画速写三幅,皆炭笔纸本,颇觉自由轻松,同学甲、乙、丙从用线与造型乃至表现对象的精神状态方面皆可圈可点。只是同学丁因为观念的混乱导致其整体与局部夸张不够协调,但造型尚简洁有力度,遂以巴巴素描引导他。同学戊有天分,但表现力尚弱,需要耐心引导,找到适合他的表现方式。己、庚二同学画山水想法很好但表现不佳,昨晚为他们示范一张,今日观之,尚可。同学辛是此次写生中较突出者,他领悟能力强,善于把握人物动态与场景的配合。同学壬、癸善画花卉,此一路上跟随我颇受锻炼,笔墨也有长进。
这些日白天我们在寨子里写生,晚上则聚在一起评画、讨论,几天来的收获令人振奋,同时我也为同学们的领悟力而惊讶。当然,也有的同学有所迷惘,这是正常的学习过程,要改变很久以来养就的习性,要有一个蜕变和过程,我期待着他们的进步。我想,作为一个教师,对待学生要有平常心乃至平等心,因材施教,关键在于培养学生独立的艺术人格与思维方式。
作者:尹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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