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书画家文蔚

　　当“文心蔚然——文蔚书画艺术展”五年前在深圳博雅艺术书店揭开序幕的时候，文蔚说她看到眼前是一条“没有路标的路”。

　　“一位女画家举办这样大规模的全国巡回展，是没有先例的。”不久前，在北京视觉经典美术馆的“文心蔚然”总结展上，文蔚见到当年******为首展开幕的题字，感慨颇多。五年间，文蔚携其书画作品，先后去到广州、杭州、合肥、天津、无锡、重庆和上海等城市举办展览，最后回到北京。

　　“身边常有人问我：一个女人，不愁衣食，为什么要这样辛苦的跋涉？”文蔚说：“人生在世，总不免遇到不顺或经历痛苦，我希望用艺术创作这种方式来治愈自己的痛苦。”

北京视觉经典美术馆：“文心蔚然——文蔚书画艺术展”现场

　　文蔚直言小时候的自己是“特别普通的女孩子”：长相不漂亮，寡言沉默，体育课或运动场上常因为身体不协调而被老师批评。家中虽有两个哥哥，她却从来没有尝过被哥哥宠爱的滋味，反而经常因为柔弱和敏感而被他们嫌弃。“我从小是被嫌弃大的，以至于如今有人夸我的样貌和才华，我都会觉得惶惶然，从来不敢将那些赞美和夸奖当真。”文蔚笑言。

　　所幸，这个爱躲在角落里的、沉默内向的女孩子喜欢画画，而且画得好。出生在书香门第的她，从小浸润在笔墨字纸的世界中，天生倾心于中国传统书画的线条及气韵。三、四岁的时候，当其他孩子还在一笔一划学写字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在家中墙上画出娇俏生动的女子图；在街上或邻居家中见到好看的画片，记在心里，回家就能画出相似的一幅。

文蔚创作的仕女图

　　“别人都说我有天赋，送去参加比赛的作品也总是能得奖，慢慢地，我就觉得自己在书画这方面，的确和别人不一样。”从课堂或运动场上找不到太多自信的文蔚，于字纸之间找到了依靠、陪伴与慰藉。“读中学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画案上写写画画几个小时，父母甚至都劝我不要久坐，会影响身体，可我听不进去，觉得只有在书画之中，才能特别快乐、特别满足。”

　　十多岁的时候，文蔚经常背着画板在街上走，见到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都会问：我可以给你画一张像吗？后来读大学，她也常常去敲隔壁宿舍的门，找身边的同学和朋友当模特。如今重温那些日子，她仍会忍不住想：明明我是那么胆小的人，怎么在画画这件事上，胆子就这么大呢？

　　长大后，她读到著名画家李可染的那句名言“可贵者胆，所要者魂”，才明白画画这件事要做好，除了天赋和勤奋之外，不可缺的就是胆魄。难怪北京大学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主任朱良志教授看过文蔚的书法和丈二匹画作之后，忍不住对她说：“我真没想到，原来文蔚你心里面这么野！”她的恩师、著名画家崔如琢也对文蔚的丈二匹画作称赞不已：“文蔚画了很多丈二匹，在中国美术史上，女画家画这么大的画，应该讲文蔚是第一人，没有一个女画家敢拿起笔来，面对丈二大纸一点都不畏惧，而且入手的方向都是对的。”

文蔚的丈二匹画作得到众多前辈与艺术评论人称赞

　　说起文蔚创作丈二匹大画的起因，还要追溯到她与恩师崔如琢的相识。大约七年前，崔如琢获邀前往北京*****作画，作为弟子和助手的文蔚在旁观摩。“当时我就想，老师能画这样的丈二匹，我也能画。”不久后，文蔚凭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人送来十张丈二匹的宣纸，“往工作室的地上一铺，就画开了”。她将自己关在画室，整整七天，画大画，“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激情和气力”。在那之前，文蔚一直延循女画家的惯常风格，作品大多是工笔写意、仕女花果之类；而在那七天之后，她觉得自己被打开了，宛若借由笔纸，“与天对话”。

　　画得越多，也越自信。文蔚十分欣赏中国古代画家黄公望与石涛等人的创作。她感慨于黄公望虽一生不得志，却书画皆妙，在艺术领域取得旁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她看石涛看得激动，画中山水像是“一下子扑到眼前”，笔锋流转之间尽是不吐不快的自在与生趣。赏画品画的经历虽好，待她动笔时，却不会模仿或因循前辈或名家旧作，而是探寻摸索，尽随己意。

　　“创作的时候，我崇拜的黄公望怎么画，石涛怎么画，统统都看不见了，只是跟着自己的身心走。”为此次的北京回顾展，文蔚亦创作了一幅丈二匹山水画作，悬于正对展厅入口处，山水皆大，气势庞然。“很多人都以为我创作这作品之前，一定画了一个小稿，其实没有。”文蔚说，她作大画前从不打草稿，“只是心里面有个感觉”，酝酿很久之后才动笔，一旦动笔就挥洒淋漓、一气呵成。她一直记得《庄子？达生》中那个“削木为镶”的故事，说的是鲁国有一位传奇木匠名叫梓庆，进山采木时先要斋戒静心，忘记“庆赏爵禄”，忘记“非誉巧拙”，最后甚至忘记了“四肢形体”，唯此才能达至“以天合天”的忘我之境。

艺术家文蔚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灵感

　　文蔚不单喜爱作画，亦勤读书，小时候跟着父亲读四书五经，长大后读艺术理论，读文史哲经典，最近又开始研读佛经。她说自己的创作，不论书法抑或山水大画及仕女图，无不是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灵感。尤其当她了解了东、西方文化的相异之后，愈发觉出东方文化之观照内心、天人相合与顺遂自然的可贵。

　　文蔚这些年的创作经历，看似顺遂，却并非平静无澜，多年前报考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曾经连续三年失败。她记得第二次收到未录取的通知后，在中央美术学院门口痛哭，“根本不相信自己没有考过”。屡考不中的那三年，文蔚重读《道德经》，读到“后起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这样的句子，悟得无私、居后和处下的道理，觉得心里面“特别舒服，特别感动”。

　　“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挫折，从那之后，我发现挫折与失败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那么，接受就好了。”文蔚说：“当你发现没有道路的时候，其实处处是道路。”

文蔚画作《下看白云飞》

　　从事艺术创作多年，文蔚深觉“赤子之心”之难得可贵。有朋友形容她是没有脚的鸟，注定只能终生飞翔，而她一直记得《道德经》中“含德之厚，比于赤子”的劝导。在她看来，亲人与师友的赞美、鼓励甚至批评都不该太过介怀，成就和奖赏也都是身外之物，艺术家所能做的，不是为外物所累，而是保有最本初的那份浑然，不要破坏，不要犹疑，更不为俗世中的杂念、欲望和纷争所遮蔽，去寻找不被牵绊、自由与独立的纯粹状态。

　　“多年前，我读到《易经》中的坤卦，见到『健行不息』这四个字，觉得特别感动。”文蔚说，相对于乾卦的阳刚，坤卦的象征是一匹母马，坚持，忍耐，跟随心中所想而执着前行。这让她想到自己，亦如此般，朝着心中的艺术梦想，勤于探索，步履不停。

（编者注：文蔚的画作现正在深圳文博会展出，展期至5月20日。）

　　艺术家小档案

　　文蔚，知名书画家，中国艺术研究院山水画研究方向博士，故宫学院中国画研究院秘书长。受聘为南开大学、天津大学兼职教授。

　　生于四川，四岁学画，五岁临书，幼承庭训，耽心翰墨，在全国青少年书画大赛中多次获奖。大学毕业后，师从著名艺术家崔如琢，潜心研究中国书画，十数年如一日，心无旁骛，承继传统，敢于突破，在写意山水、仕女和书法等方面均有较高造诣，被艺术评论界认为是未来最具潜力的青年艺术家之一。

　　2014年底，应中国文化发展艺术促进会邀请，开始在全国举办“文心蔚然──文蔚书画艺术展”巡展，获得广泛赞誉，引起艺术创作界和收藏界众多关注。2016年9月，“文心蔚然──G20峰会文蔚书画展”在杭州举办，是G20期间重要的文化艺术活动之一，受到世界各国政要嘉宾和艺术爱好者的赞誉。

（文字&摄影：李梦 画作：被访者提供）

作者：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