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饭饱，闲聊中国艺术“气与神”，即艺术法则。窃以为中国一切艺术都讲“气”，“气”是什么？气是“神”，是看不见而又起作用的东西！我们考虑事情的第一念与事情的结果往往相符，那就是“神”！后来的许多想法不过是将已有的经验用作借鉴而已，中国的诗歌音乐、绘画舞蹈等都讲气化，需要有一种气氛能感染着我们，学习中国传统艺术应当首先从“气”去体会，写诗贵在有真感情，画画也贵在有真感情，如画山水，对山水无真爱哪谈得到真感情？无哲学上的参悟，也说不上有真感情！音乐有高低抑扬顿挫，工人弹棉花的声音也有高低抑扬顿挫，但前者是艺术，后者不是，因为前者有艺术语言，有意境，有作者思想的内容在里边，由此可悟出一些画理，一幅画，如鸟，即使画得再细再像，如果没有艺术语言，无诗意，无思想内涵，不能启发人，那就不是艺术！以技巧为美，画匠而已，艺术的境界越高，技巧越朴素，因其自身的艺术语言丰富了，用不着借助过多的手段！法则固然需要了解，不了解传统法则的研究者是盲目的研究者，但是传统不在法则内，艺术中法则一旦形成，便只是新的艺术的枷锁！技术与艺术的区别在于：技术可以全凭手上功夫达到，艺术则需要靠修养的深度，凡能重画一次的画都还说不上是艺术品，艺术阶段是以性灵作画，性灵是一瞬即逝的，因此凡好画，画家本人再画第二遍也是画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