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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30 14:26
李立新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艺术学科评议组成员,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湖南包装》杂志社学术顾问
看了柯愈勄雕刻的青蛙作品,我觉得:这是我工艺考察经验中所没有的,我相信,不但是我,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增加了一种新的工艺,给工艺这个概念带进了一点新的东西,也给炙手可热的非遗这个概念带来了新的思考。
最初认识柯愈勄,是在参加重庆大学的一次会议期间,李砚祖先生约我,晚上去见一位雕刻家。砚祖说:“看看吧,他的作品很好”,我心想:好吧。在他家窄小的书房里,堆放着许多黄杨木材料,书桌上放着两件青蛙雕刻作品。柯愈勄对青蛙是很熟悉的,他是重庆一所医学院的解剖学老师,青蛙的每一根筋,每一块肌肉都非常熟悉,这是他的专业。他没有与我谈这个专业,而是从不同的角度谈他如何去审视他所熟悉的这个对象。我发现,他谈的和刻的,并不是青蛙本身,青蛙只是一个载体。如果仅仅是青蛙,他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但他做的,则是青蛙的丰碑,是它们的未来,青蛙有未来吗?或是人的未来吧,我感觉到他在思考这个。有了这一层的思考,柯愈勄的青蛙就可源源不竭地雕塑下去,这是一个巧法子。他把思想语言的作用提高到其他工艺匠人所未意识到的高度,刻作品,就是要刻出思想来。
我这样说,不是说柯愈勄是个不重技术的人,实际上,他也是个身怀绝技的人。青蛙系列就是他绝技的表现,不过把它具体到一点“逼真”。什么是逼真?是活灵活现的呈现,是自然的乱真。单单乱真不算数,更是生命的展示,艺术的升华,这才是“逼真”的极致。
非遗的理念是人类遗产的保护、承传和开发,这样的理念与柯愈勄及其作品没有丝毫关系。因为他不存在承传关系,他没有师傅,没有行业,没有团队等的支撑,这方面,他完全是个“三无”人员。
一个工艺美术大师,在他(她)的背后,必定会历经几代人的努力,有清晰的师承脉络;必定会有一个相关的工艺行业,大量的实践积累;必定会有一个工艺技术团队,相互激励学习。梁平年画、荣昌陶器、铜梁龙舞、南京云锦、宜兴紫砂、惠山泥人等等,均是如此。当这种技艺失去它的土壤,面临灭绝的境地时,保护、开发的呼声就会一浪高过一浪。引来政府扶植、专家研讨、社会关注。然而,这都与柯愈勄无关。
柯愈勄非常安于他的创作,不去关心种种利益。他得奖后,反而停止了他的创作,当然,这并不是满足于现状,反倒是静心的思考,如何做下一步的事情。当了大师也不急于招收学生,也不忙于发财致富。大师的皇冠似乎也与他无关。
柯愈勄把工艺语言提高到一个新的境界,他作为一个新工艺个案,让许多研究非遗者感到为难。这是一个“无中生有”的个案,游离于非遗的理论框架,无法纳入其中。这就好象是一个谜,无法破解。
那么,柯愈勄的价值在哪里?
柯愈勄有意使他的青蛙不成为“抢手货”。他排除市场,排除一切利与名。但他没有排除审美与哲学,他懂得所有工艺都是审美的、形象化的哲学,不是抽象的、理念的哲学,而是对大自然的凝视,对生活的关注,是感性的显现。自然的美与艺术的美,到底如何区别,也许这正是柯愈勄所关心的问题。柯愈勄也感到了现实与生活的困惑,一个生活中没有困惑的人,不是现代人,而柯愈勄在困惑中找到了他要表达的方式。
使柯愈勄雕刻的青蛙有种新奇感觉的原因,是他的这种表达方式,他惯于运用古人“象生”的手法,一种逼真地摹仿自然的手法,并尽力掩盖与实际事物的差异,让人非常惊奇。如此与自然对象一致,造型极少变形与抽象。有,也极为简单,如青蛙的爪与眼,都比真实的爪与眼长些、大些。他的作品都不装底坐,使之安置困难,正是这种设计,是忠于自然的原态的。按照所见自然的样子雕刻,让人造物与自然一致,达到人与自然的一致,这正是庄子的理想。不做过多的概括、提炼、加工,这在工艺作品中本来是不可取的。所谓艺术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当然,他也是有所加工的,但加工得像未加工一样,提炼得与未提炼一样。柯愈勄的青蛙,雕刻得面面俱到,一丝不苟,面面俱到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因这样会导致缺乏主体和重点。然而,他不加取舍,重头戏照常上演。如青蛙与荷叶、莲蓬、竹筒的组合,尽管雕刻得都能乱真,但唱戏主角依然是青蛙,他利用人的视觉特点,吸睛之处总是生动之处。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李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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