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背景：

      2021年5月22日，加密艺术平台AART携手永乐拍卖举行了国内首次线下区块链数字艺术专场拍卖，央美副教授李洋作品《画梦30年：梦网游·R》以160万元人民币成交，创下本场最高拍卖记录。

      在NFT艺术的探索期，面对众说纷纭，加密艺术策展人杨嘎，AART的CMO Elaine和艺术家李洋就大家比较感兴趣的问题展开了讨论，以下是他们的探讨内容。

对谈人：

杨嘎

中央美术学院博士 加密艺术策展人

独角兽非营利艺术空间创始人

中国版权区块链标准委员会编审专家

李洋

当代艺术家，实验艺术学院博士

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

Elaine

AART加密艺术平台CMO

《画梦30年：梦网游·R》国内首个区块链数字艺术线下专场拍卖最高价

      Elaine：《画梦30年：梦网游·R》创下中国境内线下区块链数字艺术专场拍卖的最高纪录，可以说是AART在中国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感谢加密艺术策展人杨嘎先生的引荐，使我们认识和了解了李洋老师和他的作品。我们在几个月前就与李洋老师开始了非常愉快且深入的合作，他是我们在国内发现的最早在IPAD上进行创作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加密属性很强，无论从创作介质、呈现方式等都很适合做成加密艺术，且非常符合AART对于加密艺术的审美价值的要求。

      在加密艺术刚刚起步，鱼龙混杂的今天，作为高端加密艺术平台，AART希望能够挖掘出更优秀的、更具艺术价值的作品，把真正好的加密艺术呈现给大家。

李洋《画梦30年：梦网游·R》拍卖现场

     如何欣赏加密艺术

      杨嘎：你发现了吗？谁都无法给艺术下个准确的定义，但却能分辨哪些是好的艺术，哪些是不好的艺术。

      正如德·迪弗看来，现代史中的艺术，只是一个专用名词，没有意义，只有指称。我之所先谈这个，是因为大家在谈论加密艺术时，时常受到困扰。我觉得需要明确这个最基础、最根本的认识。

      李洋：从我最初开始学习艺术起，就有一个基本的价值观念被教导，被赋予（虽然这是从课堂之外的某些地方得到的，但反而更有趣）：艺术的材料，为什么只可以是画布、油彩、宣纸、青铜、大理石……这些传统而“高贵的”物质，而不能是生命中任何一种你可以取得的物体、物质，或一个动作、一段声音、一片影像，一组文字……呢？这没道理啊！

      其后，我们可以看到中国艺术家们在近三十年时间里各种各样的尝试，各种打破材质界限，寻求平等的努力，一直到今天，这个目标还远未实现，还在路上，现实的境况比大家曾经乐观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不过，加密艺术至少在这个过程里作出了新的贡献，它使新艺术的边界，又得以拓展了。

      杨嘎：对于艺术家而言，选择NFT仅仅因为表达的需要，作品的形态永远是唯一的，一定是别无此法，而非为赋新词强说愁。我们通过实践已经看到，具有时间感、多维混合的作品，与NFT有更强的适合性。

      提及如何欣赏，我总是说相信你的直觉吧，如果觉得怪异，一定是不合适，需要警惕牵强附会的作品。

李洋《塔罗牌计划1》封面

      李洋：经过训练的艺术家可以佯装出某种状态与风格，并采取相应的媒介，以期追逐所谓的时代趣味。又或者，她或他可以在充分接纳自身处境、性格、身世与神秘特质的基础上，采取必不可少，必需要用的一些手段，而忽视潮流可能的裹挟。

      找到适合的手段也往往需要一个长时间的过程，充满试错，我是在七年前经常性的长途地铁上开始使用IPad绘画的，而不是在正襟危坐的工作室里，也没有工作室。

      这两种选择，其实都不太容易，都有其妙不可言的乐趣，与难以为外人道也的苦楚，也都有偶然性与冒险性。我还是更倾向于后者的，因为至少这样做可以先让自己爽了。

李洋画梦

李洋《画梦30年：梦网游·R》作品图

      杨嘎：我认识李洋有六七年了，也曾经邀请他在独角兽空间举办过个展。一直以来，李洋用梦境的画面来重塑对世界精神的探讨，作品呈现出现实与虚拟的交融。

      显然，壁画系出身的他有让作品无限延展的本事，但更吸引我的是，他的作品和他本人一样，丝毫不讨巧，有一种简单的纯粹、坚持。不要以为当代艺术是智力游戏，它蕴含着非常执着的单纯。

      李洋：哈哈哈哈哈，我也有采取阴谋的时候，而且还不在少数。

      长年以来，尤其是做学生的时候，为了能在繁忙的学习与生活里有时间画梦，干脆在许许多多的日记作业、课堂写生习作、要完成的工程任务画稿当中，藏进了梦，它们被保留至今，都成了梦画编年史的组成部分。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画梦了，却又要警惕另一种倾向，就是假装在做梦，于是干脆把各类绘画分开来：梦、想象、身体感觉、描绘物理现实的绘画，在这里是有严格界分的，分属不同的序列。

      杨嘎：艺术是在与外部连接中找到存在感。如果观者经验了艺术家的经验，便会产生非常强烈的认同感，反之则无感。

      很多时候，艺术家的工作，是面对某些经验时，做出提取或摒弃的选择，再找到一个好载体呈现出来。杜尚曾经说过，艺术家是在超越时空的迷宫中寻求通向澄明的道路。

      李洋：一个典型的经验是，在豆瓣网上，我常年上传作品的过程，也是获得回应，关注，并不断交流互动的过程。

      新绘画，尤其是数字绘画的特点之一，是它们即使在一种封闭的环境中完成，也可以在被上传网络之后，在远超正统美术馆、画廊、出版物的范围内获得观看与评价。这是内向型艺术家的某种福音，终于可以在不说话的情况下，通过纯粹的创作寻找知音了。

     加密艺术的创新

      杨嘎：我还认为，艺术的实验性是它的首要价值，不管是对文明的判断，还是个体的察觉、意识的觉醒，总是最超前、最尖锐、最无所畏惧的。所以我愿意把艺术的民主化，和互联网民主放在一起思考。

      比如，在赛博朋克的科幻电影中，常常描写一小撮觉醒的群体，与邪恶跨国大公司之间的斗争。放眼现实，大数据的各种窃听，收集人类喜好推送的各种精准信息，正在让人类沉沦于自己的欲望之中。互联网的开放意义已经失效，当我们浏览网页时，必须首先在“可被观察”的协议上签署“免责”。那么，效率提升和精神压榨，你选择哪个呢？

      长期以来，互联网用免费驯服了人类。你免费使用了我，我理所当然获取你的隐私，这是什么道理？如何在互联网中保护隐私，这是个大问题。区块链的积极和合理性在于，建筑在人性自私之上，还达成了价值共识。在科幻电影中，爱作为最有威力的精神力量，穿越维度，成为低维文明者强大的武器，但区块链技术的加密性，从逻辑上讲，比爱更加牢靠。

      相对于互联网的借阅式隐形奴役，区块链更像是你拥有了永久产权的不动产。基于区块链的技术和线上虚拟交易平台的特征，加密艺术不再依靠画廊等第三方机构，实现了艺术家与藏家的直接对接。加密艺术的数字化属性，也使得运输、维护、保险的传统配套服务统统消失。

李洋《梦码 为什么会梦见动物？》（视频截图）

      李洋：这种对于大数据的获取，与隐私的被剥夺，可能也会促使人类中的某些智者，发展与实践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全新的生存策略，包括技术的、商业的、日常的与艺术的。

      杨嘎：以往，艺术品一旦出售，便和艺术家完全无关，艺术家们多年来一直在争取获取二次销售的版税，以获得后续升值的效益。相比作家只要有一部不断出版的作品，就一直可以领取版税，这种差距天壤之别。而事实上，数字艺术也已经存在了近40年，但创作者并没有机会获得收益，根本原因是无法收藏。

      现在则不同了，加密艺术不仅是一种新的艺术创作手段，同时使数字艺术具有了收藏属性，并且能够实现艺术家的永久收益分成。

      那么加密艺术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

      具体来讲，每幅加密艺术品拥有独一无二的链上ID，记录了作品发行一刻的时间戳与发行人，保证了作品溯源与确权。同时，当将艺术品生成NFT后，该NFT就与艺术品永久链接，是独一无二的资产，代表原始艺术品的所有权和真实性，可以被收藏和交换。

      再者，加密艺术的交易通过智能合约完成，当通过智能合约设置好每次交易的收益分成，每次交易时便会自动执行，可以实现艺术家的永久收益分成。

      从收益层面讲，艺术家实现了最大化的相对自由。

      李洋：艺术家创作的过程，不仅仅是一个解决形式审美新媒介，抑或提供奇思妙想娱乐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自我修炼，乃至于改造命运的过程。

      很多艺术家的出身，按照传统命理观念来看，是比较苦命，或至少是苦乐参半的，而她/他一生的创作，作为时代精神的某种承受与代言者，就成了一种改造命运，坚持抗争的感人过程，无论结局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很感人。

      如果真能如您所言，那么NFT就成了艺术家真正的好朋友，我们拭目以待！

      杨嘎：过去，艺术欣赏是一回事，拥有是一回事。NFT可以做到欣赏与拥有、与交易同时发生。

      加密艺术没有国别，有编程技能的创作者抢占了NFT艺术先机，有人质疑，技术是否成为新的壁垒？我认为毋需担忧，首先，艺术是纷杂的，艺术家也是各样的，加密艺术是他们创作的材料和手段，如同研究颜料，研究影像器材一样。其次，艺术家是有好奇心和想象力的一群人，动力会令他们主动做出改变。同时，艺术被欣赏之要能，使得艺术总是可以被发现、被挖掘。

      李洋：NFT形式的出现，其实和当年印象派的发生，包括审美、创作、科技、流通、展览、收藏的各方面，都有可以互相比拟，对应之处。不过新艺术机制与审美的发生，总是伴随着大量的质疑之声的，历史会证明一切。另一方面大量所谓NFT艺术品的涌现与艺术史传统的脱节，前者对后者的无知与忽视，也是一个值得警惕的倾向。而我们要做的，恰恰是连结这二者。

     加密艺术的现在与未来

      李洋：三十多年来，我画梦的主题虽然没有变，却见证了一个较长时段的自身与时代艺术形式语言剧烈转换的过程。

      固定的主题反而更有助于在风格、趣味、品味，乃至于审美精神的角度去观察与回应世相与人心的变迁。

      一个典型的情况就是：越来越多的青年一代开始以一种非常坦然的姿态，在网络上分享与交流自身内在发生的种种经验，包括情感、梦境、幻想、冥思，以至于超个人的体验，而不再将它们视为畏途与禁忌。

      而与之相对应的艺术创作与流通的新语言，尤其是NFT这样的电子语言，正在兴起。

      杨嘎：NFT艺术被认识的代际差别还是很明显。

      举个例子，千禧年之后出生的人们，成长于一个互联网天然存在的时代，NFT至于这些数字土著，是水到渠成的事物。我举一个例子，一个人在虚拟世界买了一所房子，除了添置各种用品，他也购买NFT艺术品，来满足自己的品味。

      Elaine：正如两位所说，作为新的艺术门类，NFT艺术正在被许多新新人类喜欢。我们相信随着时间推进，一定会有更多人喜欢和接受加密艺术。加密艺术在亚太区的起步相对较晚，在发展方向上也一直跟随欧美国家的步骤。

      AART希望能更多的帮助亚太地区的加密艺术家，为加密艺术家提供加密艺术NFT生成及链上认证、加密艺术IP开发与运营、线上线下展览等服务。为更好的服务中国艺术家，我们还为艺术家提供中国境内的版权咨询，DCI版权登记等版权法律服务。希望能够为亚太地区的加密艺术发展助力。

      感谢加密艺术策展人杨嘎先生为我们推荐这么优秀的加密艺术家，才有了这次极具历史意义的区块链数字艺术线下专场拍卖。这场拍卖创造了中国加密艺术作品的最高成交记录，这也意味着藏家对加密艺术收藏价值的认可。

      更重要的是，我们希望通过这场拍卖和即将于5月29日举办的《不一定》加密艺术中坚力量展，让更多对加密艺术抱有迷茫、疑惑甚至否定的人，有机会近距离的感受和欣赏加密艺术，与喜欢、接受、收藏加密艺术的人沟通与交流，通过感染与碰撞，能够更深入的理解加密艺术。让更多的人走近加密艺术。

      杨嘎：总而言之，加密艺术拍卖不仅是对传统艺术交易体系的批判，也让艺术的概念在无限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