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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土高原的苗族

  苗族,是我国南方人口较多的少数民族,云南是苗族的主要聚居地。他们分布广、散且聚居,在滇南的文山、红河、滇中和滇东北地区都是苗族相对聚居的地方。苗族的村落,多数建在高山或半山腰。2007年我初入楚雄第一个去的村寨就是海拔2300米的一个叫大箐村的苗寨。

  大箐村是一个风光秀美的苗族聚居村寨,该村以其独特的民风、民俗和保存较为完整的自然生态体系,同时保留和传承着多姿多彩的苗族传统服饰、原生态苗族传统歌舞文化和种植高山反季无公害大白菜致富而闻名于云南省楚雄州乃至邻近的昆明地区。

  由于天公不作美,我去的途中下起了沥沥细雨,太阳被挡在云后面,不免令人有些遗憾,但路边的风景依然美丽,即使在颠簸的车上,也挡不住窗外的美景映入眼帘。由于下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坡陡路滑,车行至距大箐村委会约一公里处,我们的越野车已经无法行驶,只能徒步前行,随行的工作人员劝我山高坡陡不要进寨子了。我觉得,中组部安排我到云南楚雄挂职锻炼,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深入基层,多了解基层群众的生产生活情况和实际困难;从画家的角度来说,一踏上云南的土地,我就深深感受到了云南浓郁的少数民族风情,我就是想借助这次挂职深入生活,用国画的方式,通过手中的画笔将美丽的云南记录下来,将云南少数民族文化介绍给全国,因此,我们只有深入群众,贴近群众、贴近群众的生产生活才能对群众的生产生活情况有深入的了解,所以,我告诉随行得工作人员,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进到苗族村寨对苗族村寨作一个近距离的了解,去亲身体验苗族群众的生产生活现状。卷起裤腿,在濛濛细雨中缓缓前行,鞋子变脏了,裤脚边也被溅起的泥巴粘上,好不容易搭乘上一辆山区农村专用的山地拖拉机向苗寨蹒跚驶去,在颠簸的拖拉机上,我第一次坐了一回具有全身按摩功能的交通工具。

  转过山坳,一座古朴、幽静,集自然风光与民族建筑文化于一体的小山村就呈现在我们眼前。山坡上,成片成片的不加修剪的果树林沿着山坡依次生长,阳光从空中洒下,透过夏季墨绿色的树叶,把树林映衬得点点斑驳,给这缓缓的山坡凭添了许多生气;山坳里,绿树掩映的苗家小院露出若隐若现的褐色草屋,山坡上的羊群和袅袅炊烟的房屋,皆尽收眼底。树林里不时传来正在濛濛细雨中劳作的苗族群众的欢笑……那从心底里洋溢出来的快乐,如同夏日里醉人的风光;村背后,林海茫茫,满山全是云南松,落日、草、树、山呈现着不同的颜色,绿的,黄的,禇的,红的。极目远眺,层林尽染,呈现出与逆光完全不同的景致。濛濛细雨挡不住我的兴致,漫步林荫小道寄情山清水色,三步一停,五步一望,满眼得景色让我目不暇接,捕捉着苗族村寨特有的人文风貌及自然风光,审视着苗族村寨独特的风韵。

  在当地村干部的引领下下,我打着雨伞兴致勃勃地参观了苗族服饰加工作坊和无公害蔬菜种植基地,尤其是在苗族残疾群众龙文光家的西瓜地里,我吃到了入夏以来最最好吃的西瓜!

  镇党委书记赵良是一位精明干练的彝族年轻人,他热情地向我介绍着大箐村的基本情况和镇党委、政府对大箐村的发展计划:大箐村居住着363户苗族群众,近年来,镇党委、政府不断加大对大箐村民族文化的开发保护力度,先后投资10万余元对进村的8.5公里道路进行扩修,实现了该村9个村民小组村村通公路;同时积极引导苗族群众调整产业,组织农业科技人员指导苗族群众规范化种植高山反季大白菜,全村种植反季大白菜400余亩,年总收入达100万余元;并从生产技术、市场营销等方面指导苗族群众从事苗族服饰手工制作和市场经营,目前全村共有41户村民从事苗族服饰的手工制作,产品远销贵州、文山、昭通等地,户均纯收入每年达2万余元。特色蔬菜种植和苗族服饰销售已经成为大箐村民的主要经济支柱。在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方面,镇文化站指导大箐村成立了一支20人的山民文艺队,每逢重大节日和农闲时节,文艺队都会用苗家人自编自导的演出方式将党和政府的各种政策、最新的科技知识、法律法规知识等带给群众,不仅丰富了村民的文化生活,更提高了村民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通过从演出技术水平和艺术方式的拔高,大箐村苗族传统文化得到了空前繁荣,由大箐苗族农民为主组建的苗族山民合唱团在首届云南聂耳音乐周暨首届昆明“聂耳杯”合唱节比赛中用美声演唱世界名曲,发挥出了很高的演唱水平,不仅震撼了评委、也震撼了昆明观众,夺得了大赛的第一名,一时间成为昆明市民议论的热门话题,众多媒体争相报道,在全国引起了较大反响,苗族山民合唱团用歌声为苗族同胞也为彝州争得了荣誉,促进了彝州的对外文化交流。苗族文艺队演绎的《苗族芦笙滚锅舞》在中央电视台《乡村大世界》栏目播出,苗家山村的群众生产生活水平正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现在镇党委、政府正在大箐村策划“苗岭新村”项目,即通过科学规划,在大箐村建设一个集苗族传统建筑文化为主的小村镇,规划、发展民族传统手工艺制品的商贸流通,方便苗族群众生产生活,带动苗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

  我认真听着介绍,仔细做着记录,我觉得,大箐村的自然生态和民族文化生态都保护得较好,现在群众生活富裕了,在传统生活方式向现代生活方式发展的过程中,一定要处理好发展与民族文化传承保护的关系,在建筑文化、生活文化、服饰文化上一定要保持好自己的特色,不仅要有与其他民族相区别的独特的苗族风情和文化特色之外,农户与农户之间也要有自己的特色。不能把仿洋房建筑、水泥路等城市文明符号楔入山沟,如果这样,毁掉的不仅仅是山居的质朴宁静,同时也毁了大箐村特色优势。大箐村的自然生态和民族文化生态保护好了,可以大力发展农家乐和朝着民族文化旅游的方向发展我告诉当地的同仁:城里人来大箐村,想感受的无非是新鲜的空气、绿色的原野、浓郁的民族风情。如果这一切都不负存在了,苗寨就失去特色了。

  灿烂的民族文化、多姿多彩的民族生产、生活习俗形成了大箐村浓郁而独特的苗族传统文化氛围,纯朴自然的苗家生活形态形成了原汁原味的中国传统“家耕文化”。走在大箐村中,仿佛穿行在一条民族文化的画廊之中,村间一条青石板路蜿延曲折,延伸到那幽深的果树林中去。果林深处,炊烟如岚,远远可以听见鸡鸣犬吠,木门打开和关闭的吱呀声,古老的石舂被踩响的哐哐声,牛的哞哞声,羊的咩咩声,孩子们做游戏的喊叫声,仿佛从远古之中传来,汇成一曲山村交响。随兴而去,不经意间就会进入一个个苗家小院,光着屁股的孩子们围上来,先怯生生地打量着我,然后熟悉了,就用我听不懂的苗语议论你,仿佛我是一个天外来客。那些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更是让我看得眼花缭乱,启迪和刺激了我的创作灵感,不时在速写本上勾勒出那些心中挚爱的图案。村干部按照要求为我选择了身着民族盛装的村民做模特儿,坐在颇具特色的大石板铺就的苗家院里,进行写生创作,这是我长居大城市中久违的鳳愿。看到我在作画,一群小孩围观四周,并不时为围观的位置推来掇去,为此而争吵,斗嘴,好一幅自然和谐的天成图画。一幅幅写生作品跃然纸上。对于一个地方,我其实并不追求其风光有多么秀美,我所关注的,主要是大自然的形态和人文景观是否入画,是否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并成就我笔下的创作题材。淳朴的民风、青翠的云南松、沧桑的苗家老屋以及恬静的原野,极大地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徜徉在其间流连忘返。转眼间到了黄昏,我离开大箐结束此次行程。

  从那以后,这座楚雄苗岭的小村寨,一直印刻在我的记忆中。在我即将结束楚雄挂职时,我创作了一幅六尺大幅画卷《苗岭歌声》;当这幅画作悬挂在2010年中国美术馆圆厅时,一位观众指着这幅画说:“看!这就是我的家乡,楚雄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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