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2012年7月2日至7月4日广东时代美术馆举办为期三天的国际专题研讨会，本次研讨会由蔡影茜与卢迎华共通策划，将以策展为核心对展开的各种相关问题进行讨论，众多国内外策展人、艺术家和评论家从各自的专业实践和理论关注点出发，对各种问题发表看法及作出回应。研讨会也特设了听众发问环节，意在提倡一种积极的自学与行动方式，使在场每一位参与的能够实现真正的互动参与。

　　在此次为期三天的国际研讨会议中，皆是围绕“脚踏无地：变化中的策展”的核心主题延展讨论，从不同的角度和位置发现不同语境下的策展实践问题。第一天分别邀请了在艺术行业中许多独立的实践者，从他们独立实践的经验和独立实践的认识当中来讨论对策展、机构、艺术系统的认识和理解。在7月3日，也既是会议的第二天，讨论分主题变为“别样想象： 艺术机构的猜想性构建”从而集中转向了机构内部，艺术系统当中的艺术史研究及艺术机构内部的一些实践者，希望从他们的视角来分析其对策展实践的认识。讨论会形式还是沿袭第一天的模式，上午为嘉宾演讲，下午为圆桌会议讨论。

　　嘉宾演讲部分

　　王璜生：

　　主题演讲为：“作为有机体的美术馆”主要探讨如何将美术馆作为一个“有机体”来看待和运营。使用“有机体”来界定美术馆这样一个社会组织与机构意在强调美术馆在社会学意义上的自我生成发展、自我变化增长、自我复制延展的能力以及各种可能性。

　　我想中国的很多问题都是很错位的，像Simon Shiekh刚才所说的，更多的是从当代和国际化理论情景里来探讨机构的问题。但是作为中国来讲，作为美术馆也算是一种机构的方式。刚才Simon Shiekh所说的机构更多的是更为自主的，灵活的机构。但是作为中国这样一些官方机构，特别是美术馆机构，其实它的问题很多的是处在一个更逻辑的错位关系。

　　因为我之前的演讲是在文化部的美术馆的馆长下办的演讲，简单地再讲一下。因为当时面对的对象是一群中国的美术馆的馆长，我想演讲的出发点更多的是针对中国的现实。

　　就像刚才Simon Shiekh所说的，机构不仅仅是一个空间，我认为机构确实不是一个空间，而更是一个有机的生物体。但是作为一个生物体，它可能会发生很多变化，它是自主、自在的一种可能性。那么，在这种自主、自在的可能性里面，我们在这个空间里，在这个机构里面，有各种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如何在美术馆这个社会组织里，能够强调所谓的自主的生存发展，自我变化等等的能力。

　　Simon Shiekh说到一个观点很好，他说机构并不是一个物理存在的东西，而我们更强调的应该是对机构的主体性。也就是说在赋予这个机构可能的主体，应该具有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我特别想谈的一点是，其实作为运营一个美术馆的机构，很重要的一点是必须具有他的主体意识，这个意识也就是所谓的美术馆意识。

　　一、作为有机体的美术馆意识，主要围绕“自主意识”、“史学意识”、“文化意识”和“公共意识”四个方面展开论述。

　　第一，自主意识。自主在中国的很多美术馆来讲，这完全是缺乏一种从学术到精神的独立性。那么，作为中国的一个美术馆，现在我们急需去培养和培育的是我们如何锻炼出我们自身对学术问题的独立思考，而且在这种文化的结构里，我们如何具有自身的独立精神品格，能够形成独立的意识。其实这是从大的范围来说，但其实追溯到小的，包括作为一个美术馆，它自身应该有怎么样的知识生产，它是怎么样去制造出它的精神产品，然后用这样的精神产品为社会服务，包括树立自己一种独立视角的，有别于其他机构的一种知识产品。这些都是作为美术馆的运营者首先要面对的，或者说要特别警醒的问题。

　　第二，史学意识。作为美术馆，比较传统意义上的文化机构来讲，在传统意义上，他很强调历史的眼光，或者说历史概念。那么，这个历史概念我们可以看到，从艺术史的构建方面，我们能够从美术馆这个机构里看到美术馆形成的过程，而且这个形成过程具有很多批判的角度去探讨这个过程是不是合理，还是存在其他什么问题，但是它的确实是存在，就像刚才Simon Shiekh谈到，希望看到现代美术史的构建过程，这里面含着各种构建的眼光、可能性、机遇。那么，其实对于一个历史意识的建立，包括对历史的研究，包括对历史的参与，这其实是一个美术馆所应有的一种责任。那么，这一点其实也是针对中国目前美术馆的发展，我觉得这个问题也是比较突出的，也是必须提出来的。

　　第三，文化意识。我想中国的很多美术馆都非常缺乏对自身所担当的责任，像很多美术馆，我个人认为美术馆来讲，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应该是一个区域的文化标杆，必须具有一种文化高度。他提出来的问题应该是能够看到这个区域或某种时代、历史阶段所关注的问题，所能构成的一个对历史所发生的问题。那么，这一点来讲，作为美术馆的主持者，或者说一个主体来讲，这方面是必须具有这种意识。只有具有这种意识，在这个工作过程中才可能相应建立起一种相关的规范和要求，包括这种历史的延续性。因为在中国的很多机构来讲，看到这种工作的锻炼，一种象征，使得我们相关的机构文化的建构，而且具有了一种意义，在很快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锻炼，其实文化是积累的过程。

　　第四，公共意识。中国从去年以来，美术馆普遍提出免费开放，非常重视美术馆公益形象，还有对社会服务的精神，也提出所谓的公共服务意识问题。但其实这是片面的理解，所谓的公共意识，公共空间、公共机构的问题。所谓的公共其实更强调在一个空间领域存在的不同的意见，存在着可能进行交流的思考，存在着思考的碰撞，更强调是一种文化的服务性。也就是说公众可以去参与，同时也可以去表达，刚才卢迎华谈到机构是一种平等的视角，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识的。机构应该具有一种平等的视角去跟公众和社会进行平等的交流，其实这样的一种公共的民主性的问题，文化的民主性问题，在我们当下这个社会里是相当缺乏的。我非常高兴看到像一些机构，昨天我们在时代美术馆也展开了一个会议，像时代美术馆，或者像一些民间空间在这方面所做的努力是值得我们认真去研究学习的。刚才所谈到的主体意识的问题。

　　二、知识的生产和知识的批判。

　　因为我们一直在探讨美术馆应该是一个知识生产或机构等等，当然这个概念本身是很大的。作为美术馆来讲，包括展览、研讨、公共服务、交易等等，构成了一个知识生产的过程。那么，在这个过程里，这里面所蕴含的方法问题，包括对一些知识的重新定位，或者说在营造方面所具有特殊的手法意义，等等的表达，这方面所做出的努力其实是对一个机构本能的一种作为，一种本能性所做出的努力。其实这个过程整个美术馆运营的做法，包括展览的故事，研究等等这个过程，这是生产过程的呈现。

　　但是反过来说，现在我们必须警惕的是，我们对自身的问题，或者所谓自身的知识生产，这样的问题的反思和警惕的一种意识。我们会高度赞扬所谓的理性，所建构起来的知识系统。在这样的系统里，我们所赋予这样的知识建构过程，我们以我们主观、理性的方式去进行这样的工作。而恰恰这样的工作可能会带来另外一种问题，可能一种更为弹性的，更为灵活的，更为开放的，公众可以更为开放参与的知识开放体系之间的矛盾关系。我们在努力希望作为一个美术馆能够进行知识生产的机制，然后来跟社会进行共同共生的关系，其实这种共同共生更应该强调思想的开放，开放性，或者建立开放的结构。使得这个开放的结构对知识本身产生某种怀疑，也跟公众，跟社会之间的关系有更多的可能性。其实这是一个我们当下在探讨机构，或者美术馆的社会作用时必须面对的。

　　三、作为有机体的美术馆运营，主要探讨大家普遍关心的筹资、运营等问题。

　　为什么讲这个问题?也是在针对中国的美术馆，因为中国当代美术馆往往一种突出的现象就是，更多的在等待政府给予的支持，资金的支持，包括资源的支持，包括意识形态的认可。那么，在这一点上，这种倾向是随着免费开放、政府补贴等等方式之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我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以前还可以从门票其他方面获得利益，但是现在免费开放之后，普遍存在政府收支两条线，国家全部给予支持。那么，像这样的方式，我认为使得在中国不是在健全的美术馆体制里会增加这种健全的未来，使得我们本身作为官方美术馆来讲，这种吃大锅饭的意识更为严重。

　　那么，这点来讲，我在很多会议上特别提到了，其实像做一个美术馆如何跟社会合作，获得社会的互动关系，包括形象的互动，包括价值观的共同认同和培育，包括资源的共享，美术馆资源如何跟社会的资源共享，等等这一系列的工作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也是必须去努力做的。这点来讲，在中国的美术馆里是有很多问题的。这点我特别提出来，在这里我特别提到了作为一个美术馆的主动性，如何更主动地去向社会寻求资源的合作，包括资金合作，资源的合作。那么，这种主动性应该建立在怎样的角度，好像我们为了获得社会资金的支持，我们必须树立我们的学术形象，我们也必须树立我们的公众服务形象，等等这样一些东西，我们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必须去做好我们的宣传，主动出击。其实是在对你的一种检验，对你的一种监督，形成社会跟机构之间的互相监督，共同来培育好文化的成果这样的过程。其实像中国的一些机构，或者说国外的基金会，包括中国未来基金会的发展也是，今后的基金会也会特别重视一个机构从学术形象到公共服务的形象，这种公益的形象。那么，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们的机构如何去推销自己，接受社会的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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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萌,潘慧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