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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楼与一个画家群体的兴衰
朱万章
在广州二沙岛,有一栋并不起眼的旧楼。透过发黄的墙体和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除了大致能想见这是民国时期的旧洋楼而外,似乎不会再有更多的联想。实际上,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这座被其主人命名为“天风楼”的洋派建筑,曾经是近代岭南画史上风云际会的艺术圣地。在这里,天风楼主人高奇峰及其七个著名的弟子周一峰、张坤仪、叶少秉、何漆园、容漱石、黄少强、赵少昂等一起共同度过了四年亦师亦友的黄金时光。他们在一起谈艺、作画、雅集,成就了高奇峰最后的艺术光辉,同时也使高氏七个弟子与“天风”一词结下不解之缘。“天风七子”因而成为高奇峰传派的代名词。
有意思的是,在岭南画派的研究中,所涉及的画家、流派、团体、画风、历史地位等等各方面的课题较多,几乎囊括了很多其他画派所没有引起重视的微观和宏观的各个层面,但惟独对关于“天风七子”的专题研究还十分滞后。这与高剑父属下的春睡画院弟子们所受到的无与伦比的殊荣形成鲜明的反差。就其原因,似乎可以归纳为政治、地域及其艺术等三个主要的因素。
“天风七子”不管是何时,几乎没有和政治保持密切联系,这与春睡弟子们长期以来有着高昂的政治热情并身兼要职截然不同。两种不同的结局便是,顺应政治潮流的一方自然会在政府的褒扬与青睐中得宣传之优势,而“天风七子”恰恰相反。
地域方面,1949年以前,“天风七子”主要活动在广州;而1949年以后,除黄少强早逝、叶少秉在广州、张坤仪在美国外,“天风七子”主要活动区域都在香港。因而其影响所受到的局限性就显而易见。即使像赵少昂一样高寿且在海外华人世界中有着广泛市场的天风弟子,在中国当代绘画史上的影响也非常有限,尤其是在广东以外的地区。而春睡弟子们大多集中在广州一带,艺术活动的空间远涉内陆,在地缘上占有绝对优势。
艺术方面,“天风七子”从总体艺术水平讲,参差不齐,有的甚至还很不成熟,这就使其艺术得到社会承认的几率大为降低。他们的老师高奇峰早逝,这也使其弟子们在艺术上的发展受到一定的制约。
其实还有很多主客观原因,比如说“天风七子”们缺少“炒作”的高手、绝大多数并不长寿、缺少有影响的再传弟子和机遇等等。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天风楼弟子———一个在近代岭南画坛活跃半个多世纪的画家群体,他们所走过的艺术道路以及为我们所留下的艺术佳构,还是很值得我们探究、发掘的。
当然,和春睡弟子们不同的是,“天风七子”在香港甚至海外的影响要远胜一筹。何漆园办香港美学会,承传广州美学苑遗风;赵少昂在香港继续办“岭南艺苑”。两人私塾式的教学是“天风楼”模式的延伸。二人桃李满天下,弟子遍布港澳台,在美国、加拿大、菲律宾、新加坡等国也有其弟子分布。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画的国际交流,扩大了画学传统的宣扬。从这个意义上讲,“天风七子”们的贡献似乎是近代岭南画史上其他任何画家群体所难能比拟的。
载《南方都市报》2009年3月12日
作者:朱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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