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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人:关于儒学走向世界的前瞻(一)

  主持人:各位来宾、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这里是中华文明大讲堂,今天,我们移师人文气息浓厚的北京大学,在百年纪念讲堂里录制我们这一期特别节目。其实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儒家文化并不陌生,甚至已经深入到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也成为很多人为人处世的准则。那今天呢,我们非常荣幸地请到了两位海内外知名的学者,一位是北京大学同时也是哈佛大学的教授杜维明先生;还有一位是著名的国画家、书法家、诗人范曾先生。

  今天两位将给我们带来主题为“天与人”的精彩对话。我们也同样荣幸地请到了北京大学的校长周其凤先生,还有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多位知名的专家学者,他们会在现场共同参与这个对话。同时,现场还有北京大学中文系和历史系的同学们。同学们也会有机会在这里和我们的嘉宾进行交流。那现在呢,我们再一次用热烈的掌声请上杜维明先生和范曾先生。请坐,两位。我觉得今天这个场合可能有几句话可以形容,就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还有贤主人和贵宾客。那接下来,我们就把时间交给两位先生,请—

  一、东西方先哲论天与人

  范曾:本来是应该杜先生先讲,杜先生特别客气。我看到杜先生最近在《社会科学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指出我们已走向了一个“心学”的时代。这篇文章,我看了以后,非常感动。既有知己之感,同时又对我有所启发,有茅塞顿开之意。因为他所讲到的一切,都是我非常赞同而且愿意和杜先生交谈的。今天这个标题“天与人”,北大印了一个请帖(车证),上面写了个“天与地”。我说天与地只谈了一半啊,天地就是天啊,他说这个是印错了。如果谈天与地的话应该是另一个问题,这可能要谈生态平衡,等等。天与人,主要谈人类的心灵问题。

  所谓“天”,我想,是否可以讲就是宇宙。什么是宇宙,“宇宙”这个词,最早可能出现在庄子的《齐物论》、《让王》、《列御寇》这些文章里。宇宙这个“宇”是什么呢,是横无际涯的、大不可方的空间;“宙”是什么呢,是无尽无休、永无尽期的时间。东方和西方的哲人们、诗人们对着苍天都会发出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一个先知者么?他是一个全能者吧?我有什么困惑可以问他么?连苏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还得问问它。李太白比苏东坡谈得透一点,他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他比苏东坡谈得透彻一些。天地呀原来是人们的一个旅馆,我们谁非这个旅馆里万类中的一类啊?“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光阴是一度性的,他过去了,我们生命应该及时行乐。这是李白的想法,这是诗人的判断,哲学家的判断可不是这样。

  哲学家的判断则是另一回事。宇宙万有,日月随旋,银河迢遥,星辰转动,它有没有理啊?它有没有理念在里面?柏拉图就提出来了,用人类不朽的生命对永恒理念的回忆,需要方法:逻辑。他自己没有完成,可他的弟子亚里士多德完成了。亚里士多德完成了形而上学,同时研究物理学,他说我不太同意吾师之言论。所谓“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是亚里士多德之名言。从公元前3世纪的亚里士多德,到公元18世纪的康德。老实说,谈西方哲学,在杜维明先生面前,这叫班门弄斧。我仅仅是看到邓晓芒先生所翻译的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纯粹理性批判》和《判断力批判》。这三批判书比较难看,实在是不容易看完。可是我知道这方面的欠缺,整整看了一年半,花掉八百个钟头。我每天早上五点钟起来,画画成了我的业余了。每天看两个钟头从哪来的呢?我想今天清华大学国学院院长也来了,这个习惯来自王国维,他说我每天必须保证两个钟头看书,这是绝不能动摇的。我最早看康德的翻译是看王国维的,尼采的书也是王国维最早翻译的。当然,王国维的文采非常好。我想他翻译的文言的确切性,比不上北大的贺麟教授和我的姑父王玖兴翻译的《小逻辑》,或者像邓晓芒翻译康德的三批判书。可是他有他的诗人的判断,文采非常之好。

  从柏拉图到康德两千多年,这个时间和空间的问题,康德还在研究。可是,康德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哲学巨人,他对时间和空间的分析,得做一个辩论,甲方和乙方都是康德。这个书啊从中间分开,甲方如此说,乙方如彼说,都是哲学上的充足理由律。两方辩论,一方说时间有开始,一方说时间没有开始;一方说宇宙有边缘,一方说宇宙没有边缘。最后康德未就这个问题做出一个确切的判断,因为当时还没有宇宙大爆炸的学说。可是在康德的思想里,凡是推演的都可以称为是一种理性;凡是经验的都可以称为一个知性,这一点他讲得非常确切。那么,对于“天”的本质,他在对莱布尼茨的批评里提到。当然,莱布尼茨和他不生活在同一时代,莱布尼茨是17世纪德国一个最伟大的数学家,他和英国的牛顿差不多同时发现了微积分。莱布尼茨说,一定有“绝对必然”,绝对必然有一个绝对的存在者,他以必然的方式存在着,他是一个最高的存在者,这无疑就是指上帝。康德以为上帝的存有是无法证明的。他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合目的性。他这个合目的性,如果讲,理性给人们以恩惠,给人们以好处的话,就是我们根据理性,可以寻找到一个能够统摄万物的目的性。这个目的性可以起一种调节性的作用,调节性地使用它,而不可以作为结构性地使用它。他这个讲得非常好,他不是像莱布尼茨讲的那么肯定,有个“绝对的必然”。我想,康德这个没有“绝对的必然”还将持续下去。康德以为寻找“一切物的最后承担者……对人类理性来说是一个真正的深渊”。

作者:范曾、杜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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