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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 凌听手记: 尚扬·上扬

2016-05-23 10:17

  尚扬·上扬

  午后,一天最好的时光。明澈而又静寂。

  尚扬惯常地打开音响,是那张希腊女作曲家卡兰卓的《尤利西斯的生命之旅》的唱片,几乎一段时间一直听着的,在酒厂空旷的画室上空萦绕,舒缓中略带凝重的凄冷,我们在这幅极具张力和充满精神性的《剩水图》前,开始凌听尚扬。他的讲述诚恳而温暖,谦逊而又深邃,从开始带着对他艺术一知半解的惶惶然,被他善解人意的“灵性”两字的夸赞放下了包袱,跟随他开启尚扬之旅……

  听“荒野的呼唤”

  此刻,尤利西斯的原声碟播放着那首无伴奏的和声,仿似童年的作曲家卡兰卓在向我们招手,又仿似看到尚扬在他的人生足迹中踯躅而行。手风琴是60年代最基本的音符,树林、绿色的芳草,窗口的池塘映着的灯光。每年暑假回学校,学生也少,树比人多,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树荫的光点。整整8年的附中,大学的生活,尚扬在这里愉悦幸福地感知到了与自然的紧密相连。

  而后他看到了完全不同于革命时期与前苏联系统的艺术:塞尚、高更、马蒂斯,慢慢地他才明白,那是他真正要追寻的属于艺术本体的东西,艺术和人。

  在那里,尚扬听到了来自杰克伦敦《荒野的呼唤》,那是一种生命爆发的惊人的力量。与尤利西斯一样,来自灵魂深处泛神的砥砺。于是叛逆的心不愿意被塑造,不愿意人云亦云,他渴望一种力量,渴望流浪,渴望在艺术中逆天改命,他和他的同学们,饿着肚子节省下每一滴颜料,利用沙子、稻草,衬布做着当时骇世惊俗的创作。那个年代,年青的心啊,至少可以来借艺术自由的发泄。

  艺术它一定在,在海的那一边

  唱片旋转着播放着尤利西斯的主题曲,悲凉的和声变奏,人生是否也是如此。一个特殊的时代,1965年大学毕业的他开始了长达14年的沉默期,既然画不了想画的那就索性漫游、放逐。他退隐、反叛、思索,他点着小盏的马灯,翻阅着大学时代剪贴的埃及敦煌的壁画、塞尚高更的作品,爱森斯坦的电影剧照,顾恺之的洛神赋,那微弱的马灯让他时不时的可以和艺术发生点联系,展开想象:艺术在哪里呢?在黝黑的海的那一边吧,它在好远的地方,怎么渡过去呢,相信它一定是在那里的。

  此刻,那张尤利西斯的唱片里流淌着那首《河流》,如扁舟在时间之河中轮回。它仿似也在感受着他的苦痛、失落和成长。1979年,尚扬37岁,回到原来的学校攻读研究生。毕业创作的那年,他没有选择熟悉的长江,他就想到黄河边去寻找那记忆的声音,那让他浑身战栗的秦腔。“那声音和我以前听到的不一样,好像在那边漂,一下子把你的心掏住了。”他去了,那里超出了尚扬当年16岁的记忆和想象,外相丰富,灵魂深邃,但他藏住汹涌,创作了《黄河船夫》,接着山西悲怆的信天游的召唤又让他创作了《爷爷的河》《黄河五月》。尚扬一路寻,一路画,也一路丢,一路丢掉他所认为的不完全符合他心性的东西。他心里有自己艺术的标准,谁来定,他在天上,在哪里呢,在自己的心里,在认识里,你度量了就与它发生联系了。

  山荒

  我们随着尚扬在北京向西向西,寻找他记忆中的山脉,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大致的方位。当层层苍凉、龟裂、充满褶皱的山脉从你的车窗掠过,我们知道,我们找到了,这里有个好听的名字:雁翅。

  他告诉我,以前的山就是以前的山,这个时代的山已是大开大合,有断裂、溃败与坍塌。刹那间,我似乎读懂了尚扬的《剩山图》,它的撕扯、拼贴、脱落、悬置,呈现出抽象的线条也好,金属的雕塑感也好都在画一些伤我们这个时代的伤。山再不是中国文化中的那座山了,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气味及精神。

  水剩

  酒厂画室的凌听,雁翅山脉的找寻,最终我们来到三峡工程的废墟。我们的车掠过浩渺的江水,秀美的山峦,突然穿越了一栋栋废弃的民居楼房,裸露的窗,破败的墙,一种不安的情绪弥漫,我们停下站在坡上,望见了,那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场景。三峡工程遗留下来的废墟之地。荒草、各种形状的坚硬如铁的钢铁构件,水泥钢管,那根钢绳曾经因为它的使命而拼命苛求它的紧度,如今却松垮的埋在土里无人问津,远处是宏伟高大的三峡大坝。

  长江,三峡,大坝,时有巨轮伴着汽笛轰鸣声,在堤岸的山坡上,为什么在这里,没有墓碑没有坟堆,会有清明扫墓的花儿孤零地飘在风里。此时,眼前的这条江,在150米的江底下躺着一座小镇,猜想一定是后来的亲人循迹于此,把追思的鲜花不偏不倚插在这里那曾是他们的居所。到今天却物是人非,岁月山河!

  这样的存在我沉默了。我开始更深的懂得了尚扬的《剩水图》,(删掉)我仿似听到了他在画室撕扯画布的令人心悸的声响,那曾经的轰轰烈烈与如今的破败萧瑟,被冷落的,淹没在历史空间里的痕迹。

  尚扬带我看山,尚扬带我看水,看的不是山,不是水,是时间的伤痕,是呜咽的奔流、无言的悲悯、是诗意的追溯、是流逝、是惆怅,而这惆怅比任何都痛。

  前方的那束光

  从60年代稻草沙土的当代的实验性尝试,到80年代寻根的《黄河船夫》、《黄河五月》《爷爷的河》到《大肖像》《大风景》《深呼吸》的综合自由的表达再到《董其昌计划》直至延展到今日充满精神性的《剩山图》《剩水图》。它是中国化的当代、当代化的传统、传统化的新颖。尚扬一直在寻求艺术与生命的生涩、未知、不确定及陌生感。仿佛在艾略特的《荒原》里不停地寻找哲学,人性的真谛。

  艾略特的《荒原》里第一句就说四月是一个残忍的季节。这个四月,我们在尚扬的画里看到情绪和表达,看到了山河,也看到尘埃,其实终究想言说的是时间和人。

  我们在时间之间,我们无法逃脱,他在他的艺术里异想天开, 收拢了关于山水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又现实,又浪漫,好友萌萌生前留下的诗句:我是穿过那片林子来的,披着迷濛的春雨,我还要穿过那片林子回去,夜色将比春雨更加迷濛。穿过林子,透过法国拉斯科洞穴里的那束光,尚扬看到岩石上的那头从史前奔跑来的野牛,它是一道神识,那是他心底一直追寻的弥漫天际的上扬的光!"

来源:凤凰艺术-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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