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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21 00:00
当你置身于阿勒泰喀纳斯白雪皑皑的冬季,当你蜷缩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爬犁上,当你站在齐腰深的雪中极目四望时,一定会惊叹:阿勒泰喀纳斯的冬天,那才是真正的神奇!
银装素裹的阿尔泰山 李学亮摄
策划去阿勒泰喀纳斯拍摄冬景已很久,当然对于阿勒泰冬季的冷,我是早有耳闻。去之前,我从上到下都做了充分的准备:棉帽、口罩、墨镜、棉手套、毛袜子、军大衣、毛靴等等,一应俱全。相信有了这么多保护,应该没有问题。然而,我错了。
我这次去喀纳斯的拍摄行程很长,从布尔津县开车到冲乎尔乡后,转乘马爬犁经黑流滩、祁玛洛依村、绕道禾木河乡、贾登峪林场,最后到达喀纳斯。要在爬犁上坐十四天,来回有近四百公里的路程。
开车到达冲乎尔乡时,我还没感觉到多冷,毕竟一直坐在车里。再往下走,我想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在村子里找到一个强壮敦实会说汉语的维吾尔族向导吐尔逊江,租了他的马和爬犁。早上天一亮,我就全身武装,准备出发了。这里的爬犁其实就是用马拉着两根长圆木,在两根木头中间连上几块板子,人坐在上面,就这么被马拉着走。原来的路,早就被不知深浅的白雪覆盖,爬犁卧在雪面上,被马拉着哧哧地向前滑动。坐在上面的感觉,真不好说,反正半个小时以后,寒冷就渗透了全身,让人四肢僵硬,腰酸背痛。
往禾木河乡走,这一路能看到的尽是雪。山上、树上、地上,任何方向、角度,都被白雪塞满了。吐尔逊江说,我们要经过一个被称为黑流滩的地方。那里风大、雪厚,路又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大坡,非常难走。果真到了黑流滩,爬犁翻了。我们好一番折腾,总算爬上了坡。据说,前几年冬天上不了喀纳斯,就是因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会冻死人,后来林场用石头在这里建了一座房子,从此大家都叫这里石头房子。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
阿尔泰山喀纳斯双湖 李学亮摄
早上起来,房门被一夜的雪堵住了。我们打点行装,离开了温暖的石头房子,继续上路。路上经过祁玛洛依村,这里是典型的“冬窝子”。十几户人家,零落的小木屋点缀在白雪之间,木桩和牛栏在雪地上画出一道道线条。夜间,明亮的月光下,木屋里传出粗旷朴实的歌声,真有一种宁静的美感。这些哈撒克牧民依然过着游牧的生活:春夏逐草而居,秋天把成熟的牛羊卖掉,留下几只继续产犊,就在这寂静的雪世界中,悉心照料着他们的牛羊,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祁玛洛依村距禾木河乡还有三十九公里,在我们又要上路时,雪又下了起来。村里好心的哈萨克牧民劝我们等雪停了再走,因为前方的路都在狭窄的河谷中,可我挡不住禾木河优美景色的诱惑,毅然起程了。这条路,一边是悬崖峭壁,另一边是山,这么陡的路坐在爬犁上,真让人心惊胆战。我把能穿的衣服都裹在身上,还冷得好像什么也没有穿一样。热气从口罩上面钻出来,立刻变成霜粘在睫毛上,眼睛眨几下就被粘了起来。就这样我蜷缩在爬犁上,终于来到禾木河乡。
整齐的木房之间,飘荡着袅袅炊烟,山上笔直的桦林,齐刷刷地向上挺立着。雪的起伏,就是山的起伏,白雪覆盖了一切,把这里变成了一个黑白的童话世界。对着上帝赐予的这一幅水墨画,我毫不犹豫地举起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
水墨禾木 李学亮摄
去林场的路,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们冒雪出发,没想到雪越下越大,没多久,雪花变成大雪片,密密匝匝地下起来。视线只有两米,而上坡的路却越来越陡。马身上冒着热气,吃力地前行。我紧张起来,想下来走一段,站在地上却发现,雪已埋到胸口,想拔出脚都难。蜷缩在爬犁上,无尽的寒冷让人恍恍惚惚只想缩得更紧些。吐尔逊江故意不停地跟我说话,让我保持清醒,也许这时候人迷糊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终于,马走不动了,我们停在茫茫雪海之中,傻眼了。换上一匹马,又拼命挥动马鞭,几番挣扎之后,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提起的心,这才落了地。
往喀纳斯走,一路就很顺利。三十多公里的下坡,我们很快就到了。湖面结了厚厚的冰,湖水在冰下静静地流淌。而在出水口,湖水奔涌而出,冒出的热气,在松树的针叶上结成树挂,阳光中,熠熠闪亮。雾气萦绕在林间,大大小小的石头上,落着厚厚的雪,就像一只只雪蘑菇。和秋天缤纷的色彩相比,冬季的喀纳斯,银装素裹之中,更多了几分静谧与安宁,白雪覆盖的高山雪岭,更有一种雄伟深沉的力度,好似在它的沉默之中,蕴藏着更为撩人的神秘。这一路酸甜苦辣,我算真正感受到冬天的魅力。而当吐尔逊江站在爬犁上,高高地扬起鞭子,放声高歌时,我想,这才是阿勒泰的冬季所造就的不屈的汉子。
双湖初冬 李学亮摄
此刻,我坐在窗前,阳光暖暖地洒到脸上,窗外的树枝间悠然晃动着点点新绿。在院子里小孩们追逐嬉闹的尖叫声中,手中香烟的袅袅烟雾就在这初春懒懒的阳光里,缓缓地缠绕飘散。我张开每一个毛孔,把自己融化在春天的味道里。想起一个月前的零下三十度之旅,又觉得此刻的享受也是一种幸福。
来源:全球摄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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