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艺术网：刚才王端廷教授非常严谨的推理出了王衍成老师现在的抽象艺术的一个面貌，包括如何去突破自己过去的一种抽象艺术。那么现在的抽象艺术也像彭锋老师在《前言》里讲的和今天发生了关系，还不是一个过去的复制，他是一个有变化的、有突破的一个现在时。视象空间的创始人李大钧先生是和王衍成老师是邻居，又是朋友，我想李大钧老师也对王衍成老师的艺术有一些心得或者是一些看法，请李老师讲一讲。

　　李大钧：很荣幸我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参加今天这个讨论。我和王老师认识的比较久，应该那次他回国在2011年，所以朋友介绍在电脑里看到他的作品，其实当时网上搜王衍成是很陌生的名字，现在也六七年了，我就感觉到很新奇，不知道在巴黎还有这样一个艺术家，后来也去过他的巴黎的工作室，我是比较少的能走进王老师在巴黎工作室的一个人，他其实和朱德群先生是邻居，离的很近，他们多年也是互相照应的。后来又看了他的一些作品。所以，去年吧，王老师决定回国办中国美术馆的展览。我是很诚意地邀请他说我们这边有一个场地，因为这个园区是新园区，我说我们做邻居吧，所以这个好处是什么呢?确实使我能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很近距离地观察他的创作，他的生活状态，他每一幅作品的诞生，包括我们也交流了很多。所以我觉得社会，因为中国艺术界它有一个习惯他过去还是比较重视本土成长的艺术家，因为在国内，首先大家熟悉，脸熟也好，师承也好，王衍成他到巴黎实际上89年去到现在快30年了，这样一个人，他怎么走出去的。是吧，怎么能够在巴黎这样一个很特殊的环境下能够生存下来，而且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巴黎、欧洲、艺坛的一个中心点，至少从艺术市场上也是这样。他和法国最好的几个画廊都有很密切的合作关系，参加很多重要的美术馆的展览，现在又到美国也得到了新的发展机会，美国一个很好的艺术机构叫00：36：22画廊已经跟他建立了合作关系，实际上他的展览也出现在像威尼斯、Basel这些重要的展会上，这个我备注一下，因为我是不讳言市场的，我觉得艺术市场、艺术商业是一个很重要的，不亚于学术的推动力量，我认为很多学术不真实，市场更真实。所以我觉得从这个角度，今天我们当然从一个严肃的艺术展的角度还是回过头来再来看王衍成的艺术，可以进一步地讨论他，但是我觉得如果王衍成不是在艺术市场上成功，不是在艺术市场上能够立足，我觉得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一个艺术家能够在巴黎立足。这是靠他努力的结果。所以他也跟我讲过他的类似于这种辛酸的非都史，我觉得不是那么容易的走到今天，所以真诚地祝贺他，祝贺他能够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

　　我看王老师的作品我简单地谈几点我的个人的理解。我们在交流的时候，我说王老师的名字是一个很有趣的名字，有一个衍字，衍成，其实我看王老师的画第一个特点我想到的就是衍，我也建议他这个展览用衍字，衍成、衍生，中国文化对于衍的这样的一个定义实际上是非常丰富的，衍变、衍生而成，其实衍生而集成我觉得这是王衍成艺术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他实际上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有很深的研究，包括对道，所以也有人评论说他是绘画叫道象或者叫道象主义，因为考虑到很多人其实似乎也在不约而同地用这个词，所以呢他不愿意立这个山头，不愿意立这个山头贴这个标签，实际上我到现在也没有看到真正官方评论上出现道象这个词，好像彭老师也没有，我觉得这个也挺好的，因为我觉得确实也没有必要去非要去贴这个标签，但是我觉得他对于中国文化的一种认知和研究很深。

　　第二我想说的是大家今天都在谈赵无极和朱德群，我觉得最有资格谈赵无极和朱德群的是王衍成，因为他在长达二十多年是吧这样一个时间里是近距离地接触，他是能走进他们画室做深度交谈的人，也得到他们的指导，实际上也关心他们老人。好多年夜饭就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我知道这个情况，其实他今天不愿意宣传自己。我想说的什么呢?其实衍成在巴黎艺坛的某种个人的发展，他的交友、他的圈子实际上某种程度上也超过了至少超过像朱德群先生。他是对老先生有这种尊敬，当然有这种对于老师或者这种感恩，但是只是把他的艺术理解为朱德群和赵无极艺术的一种延续，某种深化，我觉得不公平，不是这样的，其实我看到他每天的研习，他的画册，他喜欢的艺术家是一个很大的系统。他有的时候为了看一个展览，不管在欧洲某一个博物馆或者是某一件作品的一种可以参观的机会，他真是打着飞机就去了，不惜代价。他对于物质的研究，暗物质的研究，很多欧洲的顶级实验室出现的科学发现的某种痴迷性的研究，我到现在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他真是在投入，所以我觉得呢如果说衍生，衍成是他的一个特点，我宁可把他的艺术理解为某种新锐，就是他新，他是活的他是新，连赵无极先生都说衍成你的画是活的，不是说有的老先生的画就死了，但至少衍成的画是这个时代的某种表现，他非常新，我也邀请了多去看他的画，其实他们眼睛的系统里没有别人，你说他们知道赵无极，知道朱德群，知道吴冠中吗?很多人其实都不知道，但是他们一看王衍成的画他喜欢，他是当做一个没有比较系统的，一个直接的观感，这个人的画我喜欢，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挺神的，我觉得这个是一个普遍的一个认知。就是说王衍成是用他艺术这种独立的面目去面对这个社会的，也是面临很多欧美的画廊。比如说美国的画廊你说他们知道赵无极、朱德群吗?可能没有，因为赵先生、吴先生虽然很有名，但是放在现在的世界的当代艺术史上他们还是两个个体艺术家，这是我的理解，所以王衍成实际上还是一个非常独立的艺术家。

　　再一个我想说就是王衍成这个人，我近距离接触我敢说他很智慧，他是非常智慧的。他的智慧是表现在他很多的包括对艺术、对于画面的，对于知识系统钻研的这种处理方式，他的智慧也表现在他的交友方式，所以实际上他是一个，我觉得是活在当下的人，他不是老先生，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一个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有着丰富的人伦经验的这样一个艺术家，这样的一种能力，使他能够出入艺术圈进得去也出得来，他又把他这种很丰富的社会的观察和他与他对这个社会对时代变化的这种敏感能够表现在他的画上。所以我经常有这种感觉，哎，比如说他去一次Basel，他回一趟法国或者去一趟美国，回来他跟我交流，他每每就有一种很及时的发现和敏感。所以我觉得他实际上也是在不断地变的，是不断地变的。而且这种变我觉得他走的太快，他很快，这种快我宁肯相信什么他现在没有时间总结，你说很多艺术家其实都是也过50了，衍成兄也是早过50的人了，按理也开始研究梳理了嘛，我的过去，我的故事，一个完整的回顾展怎么做，我觉得他根本既没时间，实际上他也没兴趣我感觉，我觉得他实际上是没有兴趣，可能您到70岁的时候会不会有这种兴趣，所以他一直在往前走，我觉得往前走一种这也是一种气势，也是一种能力的。所以我总结，我觉得他对王衍成的某种个案的研究，我不是理论家，但是呢，我呼吁，我也愿意引导介绍很多美术评论家来介绍研究它，这个不是站在歌颂的，这种完全褒扬的立场，至少我觉得你想他的历史，他在第一届全国青年美展的时候，那一届罗中立的《父亲》得大奖他也是三等奖，是吧，如果按照常规的逻辑他也很早甚至也在美协就在做工作，按照这种逻辑即使他在国内发展可想而知，也自然而然比如说大学的教授，也是一个如果不变风格也是写实画派的重要成员，这个技术对他不是问题，是吧。他一定也能够发展的很好，但是恰恰他走出去了，而且这么坚决的决然的走出去，我觉得这个个案本身就值得研究，我先说这么多。

　　雅昌艺术网：刚才李大钧先生从一个艺术家的一个带有温度的这种个人奋斗史，包括他的这种知识结构，还有他独特的这种刚才您讲到的这种人伦方面的一种情感的这种体验，作为朋友我觉得已经讲的就是甚至比一般朋友更深入了，带有一种历史的观察。就是和今天的艺术的这种现状，包括回顾上一世纪的很多艺术老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我觉得这个都是非常难得的一种个案的研究的资料。

　　那么刚才彭锋老师也从艺术家的隔岸、脉络进行了梳理。王端廷老师也从艺术史的角度，包括抽象艺术史的角度去观察王衍成先生创作的一种方式，包括和今天的这种关系、脉络也进行了梳理。

　　我也很好奇就是王老师您的这种个体的经验是怎么从这样一个意象到对物性的这种直接触摸，去展现今天您和当下的这种关系的，这样一种思考的过程是什么?

　　王衍成：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有一个纯粹的过程，梳理和调整的过程。艺术家要走向真正的本我。那么就是说任何的艺术作品就是这个艺术家的涂抹的形式，这种脱模的形式要在当下要跟上这个时代，要不离开我们的科学、我们的人文给我们提供的所有的因素。紧密地往未来方向去发展，是这个艺术家要做的事情，如果艺术家的眼里在做的过程中还有太多其他人的影子，他的纯粹性还不够，我特别感谢王教授提出来的各种因素，说是也给我提了一个警示，就是艺术的道路的纯粹化、自我化。哪天没有了天上的云彩发现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时候他的艺术的原创真正的意义也就开始了。

　　雅昌艺术网：彭锋老师您作为展览的策展人刚才听了大家从各个角度的一个体验，我觉得是一个非常真诚的一个对王老师作品的一种认识，您在大家都已经讲了一下自己的感受之后您有一个什么想法再补充一下?

　　彭锋：就是对一个策展人来说我觉得有几点吧是我自己，我对自己有要求，但是也不一定能够完全就是实现。比如说对于像王衍成这样的艺术家到北京来做展览，以前也没有做个展，其实我想做的一个很重要的这样一个工作，就是怎么样把它梳理出来，让观众来更好的来解读他的作品。刚才就是我刚才说过就是我这个目标还没有完全实现的原因就是因为衍成的资料太少，他那个大部分作品都在海外，调不回来，所以我们只能够展他手头有的最新的作品，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么我也是想了一些办法，比如说在圆厅的后面做了一个抽象艺术的脉络的梳理。从最初原始艺术里面的几何抽象开始，然后怎么样到一步一步最后发展到我们今天讲的抽象艺术是吧，里面的康定斯基，左边具体形的一步他怎么飞出去了，从当时的德国表现主义一下子进入纯抽象语言，再讲了抽象艺术再到了极简主义，到了在西方发展基本上就是中断之后，就是结束之后它怎么在东亚获得新生，怎么到物派单色画到中国的抒情抽象，最后讲了衍成在抒情抽象里面他怎么样挣扎然后再突围变成今天这样一个面貌。我还是希望就是给大家这样一个背景来更好地解读我所策划的这个艺术家的作品。因为衍成这个展览，我们商量的时间比较长，就是有一点时间来做准备，就是他尽管也在北京，但是他一会儿要去巴黎，所以有时候只有趁他回来的时候我们赶紧沟通，赶紧沟通一下，我也是今后呼吁就是一个展览的话，如果要请我去做策展人，最好时间要长一点，准备充分一点，这样的话可能对艺术家他的作品的解读，帮助观众来理解这样艺术家，从这个角度来说可能就会做得更好一些。

　　雅昌艺术网：刚才几位包括艺术家，几位专家学者也都从各个角度讲了王衍成老师的个案在今天的意义，也就像我们之前经常会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抽象艺术在中国何为?在中国这样一个当下的环境中它会怎么去发展?怎么去变化?王衍成先生的抽象艺术也为大家提供了一个范本和案例，刚才正像彭锋老师讲的王先生的作品从抒情的抽象转向了今天的一个对物性、对入理的一个研究，包括王先生自己的这种直接的体验，我觉得这种艺术家的体验可能是更珍贵的，对于所有研究者，研究今天的中国抽象未来会怎么发展是非常珍贵的。

　　那么我们今天的圆桌论坛就先讲到这里，告一段落。这个话题它不会是在今天一个终结的，它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就是关于中国抽象艺术在这片土壤上会怎样去发展。谢谢几位老师。谢谢大家!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张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