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10日至6月10日，“人间万物-2025年朱海绘画展”在京艺术中心展出，此次展览呈现了艺术家朱海近三年40件最新的绘画创作，作品历时三年并跨越中美两国来到南京，讲述艺术家关于人与时间、自然与世界的绘画故事。

展览现场艺术家钟飙（左）、艺术家朱海（中）、策展人朱彤 京艺术中心供图

展览开幕式现场 京艺术中心供图

从重庆到美国亚利桑那，再到重返中国，朱海开启了一场跨越文化的探索之旅。2006年留校任教开始，朱海在四川美术学院度过了整整26年。这26年，既是他在艺术道路上的深耕细作，也是一场漫长的自我沉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意识到，自己需要新的变化，新的故事，新的挑战。于是，2023年，朱海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离开熟悉的重庆，前往美国亚利桑那大学，成为一名访问学者。这一决定，不仅是对自我艺术生涯的一次大胆突破，更是对未知世界的一次勇敢探索，用不同的视角重新审视自己的艺术创作。

展厅现场 京艺术中心供图

抵达亚利桑那后，朱海迅速被这片土地的独特魅力所吸引。炙热的沙漠、奇特的自然景观，还有那像外星生物一样的巨型仙人掌，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当然，在美国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语言的障碍、文化的差异，让朱海在最初的日子里感到无所适从。他不得不独自面对各种琐碎的事务，从找房子到考驾照，从处理水电到适应陌生的社区生活。然而，正是这些看似琐碎的经历，让他对生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也让他对艺术创作有了新的思考。他开始用画笔记录下这些瞬间，试图将这片土地的神秘与壮美融入自己的作品中。

他的绘画风格与创作理念开始在不同文化土壤中孕育、成长与蜕变。他将东方绘画的平面化手法与西方光影、物象相结合，融入人类学的观察与思考，创造出独特的绘画风格。这种跨文化的艺术实践，不仅丰富了他的艺术表现形式，更拓宽了当代绘画的创作边界，为我们在全球化语境下探讨艺术创作提供了生动范例。

此次展览呈现的“人间剧场”项目，是朱海艺术探索的独特成果。该项目以纸本丙烯绘画为媒介，将社会热点、文化活动、民俗礼仪、城市建筑等元素纳入绘画对象，通过快速的绘画方式捕捉瞬间，展现人间百态。这种创作方式打破了传统绘画对“再现”场景的追求，转而以假设、去除、增加、写实与抽象等多种手法融合，构建出一个充满想象与现实交织的艺术空间。它不仅是对现实世界的记录，更是对生活本质的深度挖掘与思考，让观众在欣赏作品的同时，能够感受到艺术家对社会、对人性的敏锐洞察。

朱海对“图”与“象”的理解，体现了他对绘画艺术本质的深刻把握。他以轮廓线为框架，通过色块的填充构建画面，使每个色块在独立时看似无意义，却在整体中形成独特的“象”。这种创作手法既借鉴了东方绘画的平面化审美，又融入了西方绘画对色彩与形体的探索，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视觉效果。观众在欣赏作品时，不再是被动接受画面信息，而是需要主动参与到“图”的整合中，去感受作品所传达的意境与情感。这种互动性与参与性，使朱海的作品具有了更强的现代性与当代性，为当代绘画艺术的审美体验提供了新的方向。

朱海的绘画创作还体现了对中西方文化元素融合的深刻思考。他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道”与中国绘画中“山水”的内在精神，与西方的自然观念相结合，试图探索当代中国绘画对自然的再思考之路。他的作品中既有赛多纳的红色岩石，又有川西地区的雪山，通过对比与融合，展现出自然的壮美与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之情。这种融合不仅丰富了作品的文化内涵，更使作品具有了更广泛的跨文化意义，为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提供了共同的审美基础与思考空间。

雅昌艺术网：首先请您谈谈此次展览的背景是怎样的？距离2022年“时间铭”个展之后又一次个展，此次个展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朱海：绘画有可能是目前人类最难的工作之一，要找到一个自身持续画下去的理由，非常的具有挑战性。对世界的好奇心，以及兴趣所至，是我不断创作更新的自驱力。

从2006年留校任教以来，加上本科和研究生我都在四川美术学院完成，一共在这个学校26年了。为了新的变化和故事，我决定在2023年再次离开重庆，去到美国亚利桑那大学做访问学者。

雅昌艺术网：在图森的日常生活中，有哪些琐碎的细节或事件（如自然景观变化、日常小物或社区活动）给了您创作的灵感？比如亚利桑那的沙漠、峡谷、巨型仙人掌等独特自然景观中，最初被哪些元素所打动？这些印象给您带来了怎样的新奇感受？

朱海：念书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亚利桑那之梦》，强尼. 德普出演的男主角，当时就对沙漠的场景记忆深刻，没想到十多年以后电影里的场景来到眼前。从来没有在沙漠气候里长期生活过，一到亚利桑那州就被炙热的天气给镇住，当然，异国情调的自然景观会吸引每个人的注意力。巨型仙人掌是当地特产，也只有在北美这个地带生存，去国家公园考察时，通行的一位地理学专业的中国学者告诉我：关于巨人柱的研究有上万篇论文和文献，别看它叫仙人掌，但内部有木质的骨骼结构，质地非常坚硬，是一种在夜间实现光合作用的植物。

这种像外星生物一样的巨物，以及脱离我原生文化的现实世界，多少把我的意识带到超越现实的境地。

雅昌艺术网：与中国环境相比，亚利桑那和图森的光线、色彩、气候有何不同？这些自然差异对您的感觉和思考有哪些影响？

朱海：在美国的生活一开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语言不算精通，生活方式也不熟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开始在美国西南部的乡村开始自己找房子、考驾照、弄水电，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才算适应这陌生的生活。我所在的城市，除了在大学校园里，城市社区里的华人很少，每次出门都会被当地居民观看，突然变成少数族裔被打量的感觉很奇特。

当地人喜欢聊天，就算不认识，在买东西、乘车什么的都会彼此简单聊两句。记得我第一次去邮局办汇票的故事。街区附近的美国邮政很小，停车场比办公楼面积还大，里边两三个工作人员不紧不慢的办公，办事的人也不多。我推门进去，本来正聊天的人都安静下来，排队的人和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就时不时的打量着我这个瘦小的中国人，我觉得很尴尬，于是，面带微笑对着里边的正盖章的白人老哥说了一句：“您觉得我看上去像个天上的大气球吗？”（当时的中国气象气球飘入美国上空的事件被媒体广泛传播）屋里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尴尬立刻烟消云散。

雅昌艺术网：在美国西部的城市与乡村之间，您发现了哪些有趣的社会文化现象？

朱海：美国是高科技国家，网络数据做得很好，日常购买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可以在网站上找到，精准到实体店里的货架。你只要查好货架号，在杂货店就一定能找到你需要的物品。但另外一方面却没有中国移动支付来得方便，出门需要带着现金。在美国大学里部分停车场还依然保留着，进入时你一按那机器，吐一张卡，然后抬杆放行的仪式。当然，我更喜欢用手机支付的停车场，记得有一次我看见一位老太太在停车场对着缴费机非常着急，我刚好路过，对她说这个机器不用了，可以直接在手机app里缴费，她的表情非常疑惑，嘴里嘟嘟囔囔的“我太讨厌这事儿了”，她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手里的手机应该还是一部只能接打电话发短信的手机。

雅昌艺术网：作为访问学者和艺术教师，您在课堂上与学生的互动或课堂讨论中，有没有获得新的创意思考？

朱海：在人类学专业里学习也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和博士班的同学一起跟课，每一学期需要阅读15本文献集，每周都需要写报告、讲演自己的研究角度，工作量巨大。于是，在美国的生活就变成了大多数时间都自己在家不停的读书、写作、创作，学校和公寓两点一线。一有假期就立马计划旅行，出门去各地美术馆去看看艺术品。

雅昌艺术网：在亚利桑那大学的教学和学术环境中，您接触到的东西方艺术研究或评论视角，对您的创作思考有哪些影响？

朱海：春季开学在东亚系做过两次公开讲座，介绍自己在美国的绘画，还有来自中国的当代绘画艺术。美国教授们也觉得这些信息很新鲜，一位中国的画家把他们熟悉的场景用不同的视角呈现出来。有一位系里边研究电影理论的女士特别逗，说“如果你需要模特，我非常乐意帮忙”。哄堂大笑。倒是人类学系一位意大利裔的资深教授提出很多中肯的意见，也非常赞赏我的视觉研究，在对话中也涉及到人工智能的话题，不过让我诧异的是几乎所有人并没有将艺术和AI混为一体来看待。

雅昌艺术网：您是否有机会与美国本土艺术家、学生或观众交流您的作品？他们对您的中式画风和美国题材作品给予了怎样的反馈？这些互动给您带来了哪些启发？

朱海：刚好也赶上过亚利桑那大学的毕业季，见过硕士研究生和本科生的毕业创作展，和一位墨西哥裔的本科生聊了聊她的创作，怎么说呢？综合类大学的美术类创作一定不及像东岸和西岸、以及中部地区的专业艺术院校那么强，也没有像我自己所在的四川美院学生动手制作水平高。但学生的展出里有种不紧不慢的气息，不着急，非常认真的研究一些很细碎的观点和视觉呈现。

雅昌艺术网：在美国这样多元文化的社会中，您如何看待中西方观众对您作品解读的差异？是否发现美国人对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有新的理解或兴趣？

朱海：无论是美国的顶级博物馆，例如大都会、MOMA等，还是地区城市与大学美术馆，以及像是地处偏僻西部的亚利桑那大学美术馆，都按照一个线索来讲述美术史，那就是早期欧洲艺术、现代艺术、东亚艺术、非洲艺术、当代艺术等几个必备的板块，只是按照财力和规模呈现出每个板块不同的收藏量。在北卡大学教堂山分校的美术馆碰到过一群高中生正在老师的引导下上课，在东亚与东南亚艺术展厅里，宋代的典型器物白瓷、青瓷、黑瓷一字排开，老师介绍完基本知识，学生就各自找到感兴趣的物件开始自己的描绘和查资料做笔记，看到一位学生歪歪扭扭的画着一盏梅瓶，好生可笑。等我转完一圈回来，看到他们结束绘画和调查，老师开始评价与学生对话时，顿时也觉得自己从事教育工作是件幸福的事情。

早期中国传统艺术独树一帜，达到人类艺术非常高的地位，在全球美术史的语境里这一点毋庸置疑，应该值得注意的是中国艺术作为重要组成的一部分，但不是世界艺术的全部，多样化的认知才是看待艺术最好的方式。

雅昌艺术网：具体到创作中，在美国西部自然环境的包围下，您尝试了新的绘画语⾔，采⽤东⽅绘画的平⾯化⼿法来抽象化光影与物象，并结合⼈类学的观察与思考来介⼊艺术创作，能否谈谈这种变化？

朱海：同理，因为离开，所以有了距离感，站在第三人称的视角开始反思和重新审视自己与地域在艺术创作上的关系。

从所见的事物入手，开始了我在图森的绘画创作。同时也在在人类学的课程中向美国学生阐述“风景”，当时的课程读本是Francois Julien的《山水之间——生活与理性的未思》，于是我决定用绘画的方式来描述东方和西方在观察自然以及表述自然上的截然不同。在基于传统绘画的范式之下，用街头一景来演示了在西方绘画中使用透视理论在平面中还原三维空间的方法，但在中国绘画的演示中，则选择了山谷的自然风貌，用散点来拼合画面，并进一步解释绘画的目的并非还原图景而是在于表明心境。

雅昌艺术网：您觉得这段驻留经历如何改变了您的色彩运用或构图方式？美国开阔的天际线和强烈的阳光对您绘画的视觉语言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朱海：也得益于有了大量的阅读与思考，从自己过去的创作中再去生成新的创作道路，重新去思辨自己看待自然的角度。按照朱利安的文本讲述，简单说是从物理的状态里散发出来的才谓之“风景”，风景只能是人带来的。在大都会美术馆、费城美术馆、盖蒂中心等等陈列着大量的此类绘画。传统的西方出来的风景画，非常接近原貌，“再现”了自然风光与历史场景，但东方的绘画，尤其是中国绘画更侧重于笔法与书法，讲究文字与图景展现出的平面感，郭熙写道“以林泉之心临之则价高，以骄侈之目临之则价低。如果你以“林泉之神“看待山水，其价值就高致; 但是，假若我们用轻视的眼光看待山水，它就毫无价值。

那么找到现实观测或者物象背后的世界联系，成为我一直思考的对象。当山川从物理性过渡到精神性，游历中的山水、人物就截然不同了，不仅仅是观看方式的不同，也带动绘画创作的变化。我采用简化的形体来重新组织画面的结构，用平面化的方式，一致的色块编辑将多样性物质在画面里生成新的秩序。无论是人物、风景还是物体，相互合力的关系成为我在绘画中考量最多的因素。

雅昌艺术网：比如《赛多纳的春天》： 请分享这幅作品的创作背景。为什么选择用春天的赛多纳为题材？春季的赛多纳对您有哪些特殊意义？作品中的色彩、植物（如仙人掌）和岩石是如何表达您对塞多纳这片土地的感受的？

朱海：看似壮美的自然地貌，隐约的包含着这个地方不是属于人的。人类长久以来的迁徙，面对地理环境中如果适合停留居住的平原、河流地带，那么人类会选择直接使用，但对于无法居住，难以征服，而且对于跋涉之中都有些危险的地理环境，通常会下意识的给出内在的判断，即自然而然的会产生某种崇拜、敬畏之感。

亚利桑那州赛多纳的自然景观也是如此，虽然人类的商业和活动痕迹已经遍布整个山谷，但山体给人带来的强烈的直观感受依然有效。赛多纳（Sedona）以红色岩石喀斯特地貌为主要代表，和同样处在内华达州沙漠里的纪念碑谷一样，展现壮阔的美，也经常出现在美国电影西部片中的很多场景里。同样具有直视压迫感的，还有中国西南地区的雪山。这次展览我还描绘了两件川西地区理县的雪山，同样也是险峻迷人，那是我带学生在2023年4月外出写生时看到的景象，无独有偶，就在去爬雪山的时间我收到来自亚利桑那大学的邀请函，次年便去到美国看到赛多纳的红色岩石山。仿佛我是这山与山之间能量沟通的信使。

雅昌艺术网：您将这些绘画称作“⼈间剧场”绘画项⽬，这是怎样一个项目？

朱海：人间剧场（Anthropic Theater Project）是我回国以后，整理完我在美国的创作之后决定开始的绘画计划，以2023年在美国开始的绘画作为起点，将自己的观察、亲身经历的活动瞬间，结合图像的表达方式描绘出来，但和“再现”不同，绘画里有假设、有去除、有增加、有写实、也有抽象等，不局限在某一种模版，也不预设某一类型。材料均为纸本丙烯绘画，尺幅在30x40cm左右。绘画的过程非常快速，每一张的完成就在2-3小时之内。将包括社会热点话题、文化活动、民俗礼仪、城市建筑等等，并且在我的社交媒体账号上持续的更新，日积月累，古老的手绘结合在线频发的方式来完成自我意识与世界的共振。

雅昌艺术网：除了美国的题材之外，您也创作了大量国内元素的作品，关注社会不起眼的角落或者被忽视的群体，这部分能否谈谈您的思考？

朱海：无论美国还是中国，在主流意识形态下都有创作者最好避免去谈及的话题。由于在人类学的学习，将我的视角带向对普通人的观察，这也是自己以前的创作中没有涉足的领域，我充满了好奇心去想了解这些人间故事。也如同我的老师艺术家钟飙先生对我作品的寄语：生活浩瀚的普遍联系、丰富的剧情层次、不熄的澎拜动力，是艺术不可以比拟的，艺术更像是解码器，它的作用在于提供新的视角，来释放生活本身具有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魔力。朱海的新作品，让我们看到了现实表象背后涌动的能量波，让我们感受到现实不仅仅是视觉看到的样子。

雅昌艺术网：此次展览主题叫做“人间万物”，展览前言中谈到了“图”“象”观念。您是如何理解“图”和“象”？

朱海：我在绘画中会先标注轮廓线，类似传统绘画中的“起型”，外轮廓线类似地理图表的经纬线，只是绘画的范畴。在这些轮廓线以内，我开始填色，颜色不再是追求具象或者抽象的总体效果，而是就在一个小范围里“填”一个笔触，或者节奏与方向一致的颜色。绘画的行动类似“补全信息”一块块的去完成。而绘画的效果上，这一个个色块接近东方绘画的审美追求：平面化，以一系列色块来组成画面。单独看每一个细节，色块没有任何意义，不反应光影，也不提示形体，当填色完成，整个画面产出的“象”什么的意味，是由观看者在自己的眼睛里将“图”整合而成的。

雅昌艺术网：同时，展览学术主持将您的创作称作“思想实验式”绘画，对此您是如何看待的？

朱海：任海博士是我在亚利桑那大学的导师，他为我撰写的前言中提到绘画的“思想体验”，我很喜欢思辨（speculative）这个词，这里也有推测、推理的含义。我的绘画并不是带给观众直接的物象，或者是再现某个人某个场景，这些工作手机或者摄影器会完成得更好，而我的工作更像是采集、捕捉、去除、整合视觉图像，用一种推理的工作方式来完成一件绘画，而绘画带来的图像信息是另一种对现实生活的观察。

雅昌艺术网：在这些创作中，您是否注重利用象征性的手法来强化作品的意境？例如把某个仙人掌、动物或人物形象作为符号来思考？这种方法和中国传统的象征手法有何相通之处？

朱海：从2006、2021、2025三个重要的个展来看，我的绘画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我被问到最多的问题也是如此“为什么你的作品变化那么大？”我通常都回答：原因不在结果的旁边。我一直都在和时间较量，去追求新变化，就像手机操作系统一样时不时更新一下，当升级的次数够多，两点之间看上去就会非常的不一样，这是由每一次更新所带来。但我也没有将过去的创作抛之脑后，从一开始用“眼睛”作为我个人绘画符号，到2021年的“玻璃体”，其中都有我贯穿一直的“球体”，从生命的诞生到宇宙星球，人都是在和球体发生紧密的联系。这次的绘画中我也将这个球体放置在一些画面中。

当然，绘画需要有艺术家独特的符号、工作方法、语言模式，但更应该做到的是推开广阔的观念世界。

雅昌艺术网：您认为这种将中西文化元素与观念艺术方法融合的尝试，对作品表达力和观者理解而言有哪些作用？它怎样体现出您个人艺术语言的独特性？

朱海：万物这个词汇本身就是一种思辨型的归纳，人间万物更是在大于人的范围里去探索形而上的思想实验，这也是我在人类学做课题研究的一部分。用动态的角度去探索万物的形态，用艺术实践的动作去生成或者涌现新的绘画图像信息，并形成在公共领域的感知与审美。这也是我将来的艺术工作计划，在这个生成的过程中，也许不会产生知识，当数据量足够大的时候，对于人间万物的形态和认知就会出现不同的意义。

作者：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