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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游不迫最精神---读刘彦湖书法新作集

  刘彦湖书法的最感人处,乃是优游不迫的气格,其篆书如此,隶书如此,行草亦如此。
  能优游不迫,着实不易,这首先得自于性情方面,倘无此生命基础,再努力也无济于事。刘彦湖的字,就是他的人,不慌不忙,慢条斯理;而后,让人佩服的是,他的沉着的后面,还有痛快的一面接续着,两方面叠加起来,就是进能攻、退能守,就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如此便足以成大事。
  才情赅备了,功力又成了必需,两条腿缺一不可。刘彦湖在书法上下的工夫,是明摆着的,看他的篆书线条,看他的小楷结体,看他的隶书笔力,看他的行书章法,都足证其实。一等的性情才气,也是不断地被发现发挥和完善完美于一等的实践之中的,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这是一个苦而后乐的过程,这是一个困而知之的过程,这是一个内在精神的外在实现的过程。
  刘彦湖书法所展现出来的这种优游不迫的气息气象,足以动人,不只是在艺术审美上,更可以升华到精神感染上。慌乱杂沓的书法,给人不安和狂躁,而这种优游不迫、自由自在,则给人以安逸恬适。当然,能感受到这种精神的魅力,并从之乐之,为之所动,需要主观与客观的双重影响和统一作用,不可强求一律;好在读者各人有尺码,所悟亦随可解意会心。
  书法之美,实在是不好说清楚的,就拿结体一项来说,到底如何地安排布置,就好看,那是不能具体地可钉可铆地分析的,于是,体会成为必要。而“体会”,是需要经验的基础的,“操千曲而知音”,否则只能隔而又隔了。刘彦湖的书法风格的追求,在掌握了相当丰厚的传统的基础上,为什么采取这样的方式,换言之,他的书法面目风格,何以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则仍然是上面所云“体会”二字之缘由。起笔收笔、转折顿挫、点画撇捺以及轻重缓疾、糊涂清楚、端欹大小以及空间感的处理、通篇气息的融合、别致意味的追求,等等矛盾性和戏剧性,到底把握到什么程度为最佳,需要的仍是“体会”二字。
  由于“体会”,由于因地制宜、因时而化、因人而异的多端因素,获得一幅优秀的作者喜欢的作品是绝对不容易的,假如成为读者也广泛喜欢的作品,则为难中之难。作为学者型专业书家的刘彦湖,得到一幅佳作是不难的,所以在结集成册时,有犹豫难定的苦恼我想是可能的。但最终令人欢喜的是,在他的这本设计颇为雅致的新作品集中的所有作品,都打着他自己的鲜明烙印,无论是经意之作,还是偶尔之得,都心中有数,都是一律的优游不迫,可见他是有一以贯之的精神的。能一以贯之者,庶几有道矣。
  壬午秋分于信芳楼南窗

作者:崔自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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