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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南溪的三维水墨,可行吗? 南溪、冀少峰、郑荔三人谈”在雅昌艺术网发表后,刘骁纯与南溪通信讨论了3D水墨与当代艺术的问题。
一、关于“从二维走向三维”的立论,刘骁纯给南溪的信
南溪:
今天从医院逃回来看到了你的邮件。谈一点我个人的看法,供参考。
“原色点”的尝试很有意思,但目前还难以在理论上大做文章,冀少峰所谓的“从静态走向动态,从二维走向三维”,立论比较勉强。其实,“原色点”的全部意义是将修拉
的点彩引入你的晕点,换一种说法,是将修拉的点彩本源化和极端化,推到最后的三原色,利用三原色含一切色的原理,让观众用自己的眼睛进行视觉溶彩,随着视点在远近
正侧之间变换,产生出极为丰富甚至意外的似真似幻的视感觉。
这一推进对你个人有重要意义。
在你的作品中一直有一种两极回闪——当观者的视点在远近之间游移时,头脑中会出现两种不相关的意象:晕点与人物,抽象与具象,写实与非写实,模仿与非模仿,古典与
当代。因为不相关,总是会形成矛盾意象之间的回闪。但这种回闪一直不够明朗,不够强烈,因为有一种更为强大的意念使矛盾的双方统一了起来,这个强大的意念就是:晕
点是塑造人物的手段。因此,晕点是虚幻的,人物才是真实的;晕点是扑朔迷离的,人物才是确切可信的;晕点是引导你绕一个有意味的圈子,人物才是最后的目的地。
新尝试增加了一种新的两极回闪——原色与调和色。这一对矛盾与原有的矛盾不大一样,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里有一个问题:原色与调和色何者为真?你可以说调和色为
真,因为调和色才是人物的真实颜色。但任何人头脑中马上又会出现相反的反应:原色是真!调和色是错觉!
这是悖论,而悖论是不可调和的。
当新矛盾融入旧矛盾时,旧矛盾的对立性被相应强化而统一性则被相应弱化,晕点的独立性增强了,两极张力扩大了,矛盾双方的主从关系大大模糊了——既可以说晕点是塑
造人物的手段,也可以说人物是晕点生发的借体。在这种情况下,“回闪”的概念也清晰了——忽而是原色,忽而是调和色;忽而是晕点,忽而是人物;忽而是抽象,忽而是
具象;忽而是古典,忽而是当代……
对于你的作品,晕点和人物的关系一直困扰着我,我在想,军人的神圣和那一圈又一圈的晕点到底有什么关系?有了“回闪”的概念,这个问题可以解决了——双方没有内在
的关系,双方不必遵循不矛盾律。
这在艺术史上有意义吗?有。不过不是“超越修拉”,修拉并不值得超越。王广义的并置和你的“回闪”都是在提出同一个问题:艺术中的双核问题。它质疑的是人们谈烂了
的金科玉律:艺术作品必须所有局部统一为一个整体。
当然,如何使作品更有说服力,来日方长。
刘骁纯2010年2月25日
二、关于“从二维走向三维”的立论,南溪给刘骁纯的信
To: 刘骁纯博士
刘老师:
很想早些写信给您,只是之前与您通了电话,得知您仍在休养身体,不好轻易打扰。今年北京的整个春天比往年都要冷,可五•一劳动节那天气温又突然升高恍如盛夏,这样忽冷忽热的天气真让人措手不及,多亏您住在三亚。身体好些了吗?都已经立夏了,刘老师您何时回京。
刘老师,感谢您对我的作品一直地关注,更感谢您对我的作品深入地研究和立论。关于信中您所阐述 “‘原色点’的全部意义是将修拉的点彩引入你的晕点”的分析和“回闪”的立论,对此我十分感谢。但是,刘老师,我也很乐意冀少峰先生提出的“从静态走向动态,从二维走向三维”的立论。也许是我的一些新作品您还未见到的原因,使得您对此立论颇有异议。其实,我的一些作品不仅能“随着视点在远近正侧之间变换色彩,产生出极为丰富甚至意外的似真似幻的视觉感”,而且还会出现我预先设定好的三维图像。只要伫立在我的这些新作品前观看,图像能够三维立体的浮现在观者面前。现在,我的水墨作品确实地达到了3D效果,有点像电影《阿凡达》给人的立体视觉感受,观者虽然站在画前几米之外,却感觉到画中的图像触手可及,我预先设定好的图像能跳离出画面几十厘米甚至几米远的距离感。关于这种作画方法,我已研究了很多年,终于在去年取得了跨越式的进步.我请了一些朋友观看,大多数人可以看出这种我预先设定好的三维图像,这令我颇为兴奋。
这种三维图像仍然是用传统的中国画的颜料或中国墨汁,用毛笔在生宣纸上去完成的,难度的系数很高,我还是用 “南氏晕点”和“南氏笔路”法,画出了有三维视觉感的水墨作品。我希望让3D的时尚体现在中国当代水墨艺术之中,使科技与几千年的中国传统水墨的脉络相融。当然,我的三维水墨创作并非为了3D而3D,而是为了寻找一个更宽广的当代艺术语言。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能早日见到您,一起来讨论我用三维水墨手法去创作既是中国也是国际的当代艺术作品的原由。
祝您安好!
南溪
2010年5月5日立夏于宋庄
三、关于“从二维走向三维”的立论,刘骁纯给南溪的信
刘骁纯再给南溪的信
南溪:
看了原作,彻底打消了我的怀疑,冀少峰“从二维走向三维”的立论的确可以成立。
从平面绘画中梦游般地凸显出3D图像,而且不借助双色眼镜,实在太神奇了,我以前从未经验过。特别是你拿给我看的那本英文画册《异度空间》,里面的图像比你的绘画更神奇,简直像是撞上了魔鬼。
离开你的画室后,我开始想一个问题:你的水墨画中为什么要挪用这种视觉游戏?仅仅为了让观众惊奇地跳起来吗?当然不是,我很赞同你的见解:“并非为了3D而3D,而是为了寻找一个更宽广的当代艺术语言”。
语言是指向意涵的,意涵何在?
与古典艺术不同,当代艺术的创作过程不一定是先有意涵再去寻找表达意涵的语言。它往往是先有创意,然后去挖掘创意背后埋藏着的意涵,进而,创意围绕意涵去生发,最终,创意转化为与意涵丝丝入扣的语言。
按我个人的理解,你的晕点、“原色点”,以及3D图像,一以贯之地隐藏着一种意涵:真与幻。性的真与幻,国家机器的真与幻,金钱的真与幻等等。
按日常逻辑,真与幻是可以弥合的,所谓“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必须剥去”,便是最常规的弥合之途。
然而,按道学之形而上理解,在终极的意义上,真与幻是无所谓弥合的:真即是幻,幻即是真;无真无幻,亦幻亦真;真幻两仪,本源不分。“庄周梦蝶”即是此意。
我上封信中所说的“双核问题”如果真能展开,你的艺术的基本内涵便指向了“南溪梦蝶”——南溪之真与幻。
还是那句话:如何使作品更有说服力,来日方长。
祝好。
刘骁纯
2010年7月17日星期六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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