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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义语言是学者史雷鸣在其著作《从泥土到上帝—广义语言论与世界的语言本能》中提出的观点。
“本质(普遍语言结构)并不能使用感官感受到。本质作为一种形而上学的存在,在与现象对应的可解释、可重复、可预测、可证伪的关系中被确认相信或者证伪抛弃。现象依赖着词语和语言的解构与建构,并不断被语言所描述,所捕捉,所分析和重构。最终,本质作为一种不可见的被描述的存在和规律,在语言中以模型的方式显现。本质论、现象学,都不能充分地理解和解释我们的认识过程和认识方法。语言学作为另一个重要的支撑,初步构建了能够循环渐进的认识路径。”
我们以为的本质,不过是我们语言进化的一部分,并且伴随着语言的进步和发展,对本质的认识也在不断地更新和进化。本质是对同语言共同进化的人类知识体或基础或深入的解释,它关乎存在,存在的方式,物质的结构,世界运作的规律。它关乎人类对于认识的意义,以及事物实在的解读。
人类对现象的研究,是一个类似微分不断地拆解、研究、定义、命名的过程。而在另一方面,人们使用语言反向的研究积分现象和知识体。现象在不断被语言化的过程中二次显现,只有这样现象才能够进入意识,而本质在一定程度上是现象的语义。这种词语的语义,不断逼近存在的语义,即本质。
一些本质和存在被证实,一些被证伪。人类的认识,正是基于现象、本质与语言三位一体的系统存在。而这一切的解读过程均以语言为基础。因此,语言不单是自然语言和科学语言这种简单的划分,语言应该有一个更加广义的存在。
原图来源:《从泥土到上帝—广义语言论与世界的语言本能》史雷鸣
美国学者本杰明·李·沃尔夫的“沃尔夫假说(Sapir–Whorf hypothesis)”,又称为“语言相对论(linguistic relativity)”主张:一个人看世界的眼光和思考事物的方式受到自身语言的牵制。但他为了避免自己的观点被指为是印欧语言中心论,也补充到:“当然,科学不是由印欧语法导致的,这种语法只不过是对科学施加了影响。科学得以在印欧诸语言当中产生,是因为一连串的历史事件刺激了世界上某个地区的商业活动、度量制度、生产制造以及技术革新,而印欧语言正好在该地区占据着主导地位。”
对照沃尔夫的观点,我们也可以将其放大到人类所谓的语言天赋,并不只是在人类身上产生,而是一连串的自然演化、生物进化等事件的累积,导致我们暂时在某些语言领域占据着主导地位。
《生命之树》来源:reddit
天赋难以捉摸,心智作用无法观察。如果将语言视为天赋,研究便可能走向神秘化。所以,无法理解我们会认为语言是人类区别于一切动物的特征,而这一特征的基础只是某种尚待揭秘的生理组织或形式逻辑。语言不只属于人,在思考和研究语言时,我们不应该把语言理解为仅是对“人的研究”。照此逻辑,我们也可以将文明、技术、科学、艺术理解为是某个国家或民族先天所具有的优势,事实证明这样的逻辑并不成立。
在史雷鸣的《广义语言论》中,“自然是一个系统,它由不同的子系统构成。这是一种或清晰或混沌的结构。这些子系统,经过人类的观察研究,可以进一步拆解为更小的子系统或者构造(元素)。这些构造(元素)都具有使系统生成稳定或者是构建所必须的物理条件。它们在一定的物理条件范围内稳定存在。对它们(子系统)的研究就是一个解构的过程,它们(子系统)的构建过程恰好与此相反。解构的过程中(我们)所理解到的每一个子系统的稳定结构和现象,就是一种有特征的物自体的符号。这个过程如同微积分和拆解,它们不断地被人类解读,解读意味着它本质上就是一种语言。在具象的层面,我们称之为结构和系统。
《元素周期表》来源:wikipedia
被理解的子系统的性质是确定的,就如同原子发生化学反应,其结果是可重复的确定结果。人类不断地将其所理解到的构成自然基础稳定的子系统和结构,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规律,用人工构建的符号予以标记和显化。而这种人工符号,所表示的对象的结构本身和属性,就是自然自身的符号和意义。随着人类研究的发展,符号不断地被修正和增加,科学知识不断地被扩展,科学语言也随之发展和扩大。并且,这个语言构建的模型也越来越逼近自然本身的存在与属性。”
自然世界所有存在的事物都有其特征,这是其符形,也有其确定的属性或者因果关系,这是其符意。人类所创造的语言是对真实世界的指代。自然世界和人工世界叠加在一起,构成了语言的世界。我们在庞大的语言世界中,不断地通过语言生成新的语言,并用语言逐渐照亮和认识这个世界。人所创造的物,是对自然语言可能的结构形式的探索,一切的人工物,都在自然语言的边界范围之内。当然,在语言层面,人工语言中存在着超出自然语言边界的表达方式与语义谬误,甚至是人们知道其不真实但愿意相信的“假”,例如童话和艺术。
《宇宙日历》来源:wikipedia
当我们用语言的观念理解世界时,这个世界抽象却理性。无数层级的词语和语法以及结构,从基础的物理学、化学层面,构建和叙述了世界,并且这种构建和叙述还会继续发生。自然世界的语言真实而确定,人工的语言则多义、多变、虚幻,并且快速演进。贯穿自然的存在、生命,人,人的科学,艺术,以及人对未来的分析与想象的唯一线索,就是语言。语言几乎是这一切之间唯一的公共子集。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广义的语言就是这一切的构成基础和方式。
在“广义语言”的逻辑里,生命是复杂特殊的语言结构和现象。哲学、科学、宗教、艺术、政治,甚至谎言等,都是人类在解读世界时所构建的不同层次和类别的语言模型。这不是一种假设,而是完成了一次认识上的转变,或者说是方法上的升级。
至此,广义的语言得以与世界同存共生。不同的是,自然造物和自然语言是同构的,而语言会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向着更复杂的结构和事物进化发展。就像美国语言学家布龙菲尔德所描述的:语言是一种特殊的置换(用符号替代事物)手段,人类因有语言而能够异时异地进行思维,有效地传递信息,长久地储存概念和知识。所以,语言的出现使人类拥有了一种“复合多细胞”即社会的全新组合方式。在语言进化发展的过程中,宇宙中越来越多的事物(无论过去、现在或将来)都可以用语言的替代物来表示,而语言拥有比原本事物本身更为广泛的联系。(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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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属于《艺术的语言》里的部分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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